三井永壽等人一番折騰,雖然沒有造成多大的禍害,卻也浪費了陳天默不少時間。
當他和倪嗣沖再回去蕭家大院的時候,便已經該吃午飯了。
眾人胡亂吃了一頓,待午後繼續進不器閣清點那些古董文物,因為分門別類、搬運整理要格外仔細小心,結果眾人一直熬到半夜,也沒有徹底忙活完。
倪嗣沖早就已經犯了大煙癮,熬不下去了,只畏懼陳天默,不敢當面抽。
上樑不正下樑歪,他手底下眾軍士也多有抽大煙上癮的,忍到這時候,哈欠聲已此起彼伏,流眼淚流鼻涕的也不一而足,且不耐煩做這精細活,都來抱怨。
“小英雄,歇歇吧,這就不是半天一天能做完的事情,更何況黑天半夜的,都點著火燭,多不安全啊!那些丘八漢子們手笨腳笨,萬一再把什麼文物點著了,豈不是天大的罪過?要不,明天起來再說?”
陳天默看了看琳琅滿目的古籍,再看看眾軍士揉眼揉鼻子偷摸抓大煙槍的熊樣,也怕哪個不開眼的傢伙一個粗心大意,失火走水,毀了屋子裡的寶貝。
沒奈何,還得再住上一夜。
火光之下,他環顧眾人,正要說幾句話,勸誡眾人抽大煙有百害而無一利,忽的瞥見許多軍士的鼻頭連帶額頭都籠著一抹發蒼髮青的晦暗之色,轉瞬即逝!
陳天默吃了一驚,他知道自己沒有看錯,他自小修煉相術,眼力既快且準還穩,對於任何突如其來的吉凶徵兆都能抓住,以辨休咎!
《義山公錄?相篇?相色章》有言曰:“蒼青之色,出於山根,而漫於神庭,如潮起如光滅,主大凶之兆,日內或恐橫死……”
再看倪嗣沖,印堂間一抹晦暗的暗紅之色倏忽間湧現,繼而也消失不見。
這也是凶兆,雖然不似眾軍士那樣險惡,可也不能小覷!
陳天默心下凜然,好端端的,怎麼會有如此徵兆?
他沉聲說道:“倪大帥,今夜恐怕會不太平了。”
倪嗣沖一愣,忙問道:“小英雄何出此言?”
陳天默幽幽說道:“我看倪大帥以及眾軍士的臉色都不大正,隱隱有大凶之兆!今夜,只怕會有大麻煩找上門來啊!”
倪嗣沖鬆了一口氣,似笑非笑道:“小英雄還會算命?”
陳天默搖頭道:“不是算命,是看相。”
倪嗣沖笑道:“那不都是一樣嘛。小英雄也給本帥算算,看前程如何?”
陳天默皺眉道:“算是卜術一脈,看是相術一脈,兩者之間有極大的區別!我也不是在與大帥說笑,還請大帥認真嚴肅些!最好是吩咐下去,叫眾軍士夜裡都小心點吧!”
倪嗣沖雖然收斂了笑意,卻還是沒當回事,道:“我們這麼多人,誰敢來找麻煩?總不至於是那兩個日本人,去而復返吧?”
陳天默冷冷說道:“或許,來找麻煩的,不是人呢?”
倪嗣沖登時打了個寒噤,隨即訕笑道:“本帥膽量一般,小英雄可不要嚇唬!”
陳天默道:“聽人勸吃飽飯,倪大帥最好是小心為妙。叫眾軍士都取了槍,晚上睡覺的時候,莫要脫得精光,把槍都背在手邊,以免變故陡生時無法應付。”
倪嗣沖答應道:“好,本帥知道了。”當下便吩咐了下去。
眾軍士卻都嘻嘻哈哈的隨口應付,多半都沒有把囑咐放在心上。
說來也正常,他們人多勢眾,又都帶著傢伙,且是皖省都督的手下衛隊,不欺負別人也就罷了,誰活得不耐煩了,敢來尋他們的麻煩?
陳天默憂心忡忡,自出蕭家大院,去外頭轉悠了一圈,但見除了跪在院門外的大冢博紀稍顯此言,也沒有別的什麼異樣情況。
他沒有理會大冢博紀,愛跪到什麼時候就跪到什麼時候,想以此脅迫自己收他為徒,萬萬不可能。
他可沒有婦人之仁!
回到大院裡之後,陳天默又特地叮囑了蕭夫人、李玉潔等一番,叫她們夜裡睡覺時,一定鎖好門窗,無論聽到外面發生什麼動靜,都不可輕易外出!
隨後,他也沒有再去佛堂,而是回到了不器閣,吐納練氣。
他年紀輕輕,功力卻異常深厚,除了天賦超人之外,也因日夜不斷修煉的緣故。
哪有什麼天生聖人,只是功夫下的足夠多罷了……
倪嗣沖倒是好心,臨睡之前還派了手下出去看望大冢博紀,勸他別跪了,進院子裡找個地方睡一夜再說,大冢博紀不聽,勸他要麼先離開蕭家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