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
這原是一處地窖,是施公館的前幾代主人修建出來用以存放貴重物品和躲避戰亂的地方,面積不小,在血玲瓏等人來了之後,為設下血火陰局,又遣了一幫血金烏弟子和天理宗教徒加以改造,使之更具規模。
這地宮有兩個出入口,一個在第三進院的北屋臥房床榻之下,另一個則設在前院天井之內,兩處地方,裡裡外外,均有天理宗的教徒把守。
卻說血玲瓏得了天理宗弟子的稟報之後,便急匆匆從天井回了地宮。
那地宮之內的東南西北四角,分別守著四個血金烏女弟子,都是血玲瓏親自培養的心腹手下,分別命名為“暗香”、“明秀”、“青竹”、“瓊枝”,看見主人回來,紛紛拜迎。
血玲瓏早聞見地宮裡充斥著一陣刺鼻的辛辣味道,皺眉之際,又聽見“阿嚏”、“阿嚏”,響個不停,循聲望去,原來是太虛子坐在地宮中央一條蒲團上,正在不住的打噴嚏,一聲接著一聲,根本不帶停的!倆眼腫的比核桃都大,只能睜開一條細微的縫隙,身上道袍不知怎的也被扯的襤褸,一隻胳膊上還纏著繃帶,臉上衣服上都是水,溼漉漉的,狼狽異常。
她正要問是怎麼回事,便又聽見一陣哀嚎聲,卻是袁運長在滿地打滾,又抓又撓,衣服撕的稀爛,比太虛子還狼狽!張天師似乎是想要扶他起來,卻又不敢碰,束手束腳的站在一旁,滿臉無奈。
血玲瓏又是驚訝又是好笑,問道:“這是怎麼了?閔何用呢?”
太虛子打噴嚏打的根本無法回話,袁運長也只剩下了慘叫。
張天師伸手指向昏暗的角落,道:“逍遙散人在那邊。”
血玲瓏望了過去,見閔何用吊著胳膊,扭著腦袋,陰沉著臉,一副羞憤交加的模樣。
“血宮主還是先救救袁家主吧。”張天師說道:“他身上全是蠱蟲,叫什麼粉碎蟲,能化大為小,又能積小成大,小的時候,可以鑽進毛孔裡,袁家主快要住了。”
血玲瓏甚是驚訝:“陳天默的手下有蠱門的高手?”
“有的,但具體情況不明。”張天師點了點頭:“袁家主逃回來之後,沒說上幾句正常話,就不行了。血宮主能救他麼?”
“粉碎蟲而已,我血金烏之宮正在養煉的蟲子,哪個不比它強?還用不著本宮出手。”血玲瓏不屑一顧,喚道:“暗香,你來救他吧。”
“是,宮主!”
暗香走來,取出一個瓶子,就地倒下一滴赤紅如血的液體,然後過去袁運長身邊,摒指連戳,封了袁運長五六處大穴,袁運長立刻不能打滾了,只剩下哀嚎。
張天師呆呆的看著暗香,心道:“還以為這女子是個丫鬟,沒想到出手這麼利索!”
只片刻之間,袁運長身上便飄起了一道“黑煙”,正是粉碎蟲從他體內鑽了出來,朝著暗香倒下的無名液體聚攏。
眼見粉碎蟲都圍了過去,暗香抽出一片指甲蓋大小的火符,屈指彈動,火符落在那液體之上,“騰”的一聲,爆燃起一道烈焰,瞬間就把粉碎蟲燒了個乾乾淨淨!
張天師驚得目瞪口呆,又有些不忿,道:“這位姑娘既然能治粉碎蟲,為何方才忍心看著袁家主滿地打滾,生不如死,卻不肯施以援手?”
暗香沒有吭聲,只是默默的回到了自己原先的站位,血玲瓏冷冷說道:“沒有本宮的指令,她什麼都不能做。”
張天師心裡大大憤慨,卻也不敢再多說一句。
“閔何用,你傷到哪裡了?”血玲瓏詢問道。
“只是胳膊被咬了一口,沒事。”閔何用悶聲答道。
血玲瓏道:“被什麼咬了?”
閔何用道:“一個醜陋粗野的漢子,祭出來的一件不知名的法器。”
血玲瓏道:“你過來,讓本宮瞧瞧。”
閔何用順從的走了過來,掀開傷處,露在血玲瓏眼前。
血玲瓏見其傷處儼然是骨肉分離,而且有焦灼之狀,血液不流,臂膀發紫,不由得訝然一聲,道:“好厲害的法器!還說沒事?要不了多久,你整條胳膊都須得切掉才能保命!”
閔何用臉色頓變:“有這麼嚴重?!”
血玲瓏狐疑道:“你遇到的那人不是青冢生麼?”
閔何用搖頭道:“不是,他自稱虎生,修為奇高,並不在我之下。”
血玲瓏嘆道:“又小瞧陳天默了,他身邊總是不缺奇人異士。”扭頭喚道:“青竹,你來為散人治傷。”
“是,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