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兄弟?”
朱大龍當著外人的面叫陳天默為“陳老闆”,私下裡就親熱多了。
陳天默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置萬大鵬?”
朱大龍道:“押回警署啊。”
陳天默搖了搖頭:“不能押回警署。”
朱大龍詫異道:“為什麼?”
“你們警署裡有幾個好人?”陳天默冷笑道:“到處都是金氏父子的眼線,那金小嘉跟萬大鵬的關係還非常密切,一旦把萬大鵬押送回警署,肯定是關幾天就放出來了,到時候,你我的麻煩就無窮無盡。”
“不會的。萬大鵬殺的可是典獄長!別說金小嘉了,就是金子凱,也不敢開後門保他!”
“殺張本智的人是萬大虎,萬大鵬只是參與了埋屍,進了警署一狡辯,上下再串通好,你能定他什麼罪?能關他幾天?”
“這——”
朱大龍愣住了。
陳天默又說道:“你知道懷履光嗎?那個在軍政商民四界都蹚的很開的大傳教士,跟萬大鵬的交情也很深!如果懷履光在上層活動,到處說情,萬大鵬脫身就更容易了。不然,剛才萬大鵬憑什麼那麼囂張,又怎麼敢威脅你?他敢賭你比他先死,就是因為他背後站著黑白兩道的人,而且有分量重的!”
朱大龍皺起了眉頭:“那怎麼辦?”
“他可以去警署,但是得躺著去!”
陳天默目中閃著寒光:“剛才雖說是萬大虎先下毒手,我為自保而將其反殺,但也有除惡務盡,不留後患的意思。你明白嗎?”
“我明白了。”
朱大龍點了點頭,回身望向萬大鵬,腦子裡飛速的謀算了起來。
確實不能讓這傢伙逃脫死罪。
一旦萬大鵬脫了身,糾集黑白兩道的勢力回來報復,那就麻煩了。
可是用什麼藉口和手段殺掉一個被鎖著的嫌犯,能讓人覺得合理合法呢?
正犯愁的時候,忽聽萬大鵬叫道:“老子要解手!放開老子!”
朱大龍頓時興奮了起來——真是運氣好,剛打了哈欠就有人送枕頭了!
卻聽一個警士罵道:“真尼瑪事兒多!就站在那裡解!”
“老子要解大的!得去茅房!”
“去恁大了個蛋!解你褲襠裡!”
“我日你們全家!”
“我尼瑪——”
眼看幾個警士要發飆,朱大龍連忙走了過去,說道:“好了好了,士可殺而不可辱,好歹也是個行會會長,讓人家拉褲襠裡算怎麼回事?你們這些傢伙真是沒人性,把鐐銬給他解開,讓他去茅房!咱們這麼多人,還怕他跑了不成?”
“是!”
一個警士上前,一邊解鎖,一邊說道:“老大,我去茅房裡盯著他解!”
朱大龍笑罵道:“別他孃的想偷懶,趕緊出樹,把屍體給老子挖出來,我盯著他就行了。”
“老大可別被燻死啊。”
“滾蛋!”
朱大龍跟著一瘸一拐的萬大鵬朝茅房走去,還暗暗給陳天默使了個眼色。
陳天默心中瞭然,萬大鵬要死了。
進茅房的時候,萬大鵬問道:“你真要跟進來看著我屙?”
朱大龍冷笑道:“你最好老實點,別耍花招,我會寸步不離,死死盯著你的!”
萬大鵬點點頭:“行,只要你不嫌臭,就盯著老子吧。”
——
石榴樹出倒了。
一眾警士繼續深挖,張本智的屍體終於見光!
警士們正要歡呼,忽聽茅房中傳出一聲驚叫:“啊!萬大鵬你幹什麼!?鬆手!”
幾個警士一聽,連忙丟掉鐵鍁、鐵鋤、耙子,朝茅房跑了過去。
還沒跑到,那茅房裡又傳出幾聲“砰砰”的槍響,警士們都愣住了。
迅疾,朱大龍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一手拿槍,一手捂著脖子,臉上佈滿了驚慌和憤怒混雜的神色,嘴裡還咳嗽個不停。
警士們擁了上去。
“怎麼了老大?!”
“那王八蛋忽然掐我脖子,孃的,差點掐死老子,老子不得已開槍自保!”
罵罵咧咧中,朱大龍放下了手,脖子上果然有些抓痕。
幾個警士紛紛咒罵:
“就說那鱉孫不老實!”
“什麼解手,就是想溜!”
“打死他活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