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默看中的店鋪叫古韻齋。
兄妹倆還沒有進門,就聽見有人在裡面吵鬧:
“萬掌櫃,就不算鋪子本身,光是我這屋裡的古董,都得值幾百大洋吧?你只出價五十塊,就想連鋪子帶古董全部打包買走,是不是太心黑了點?”
“呵呵~~~吳老闆,你擺在外面的這些古董沒有一件是真的,壓根就不值錢,給你五十塊,已經不少啦。”
“你說這話,簡直是昧良心!”
“吳朝陽,別給臉不要臉啊!我已經放出話去了,我萬大鵬要盤下來古韻齋,整個汴州城絕沒人敢跟我搶!你不賣,拿什麼賠張典獄長?就等著抄家坐牢吧!”
“你,你這是趁火打劫!”
“廢話,打劫當然要趁火了!”
“你,你——”
吳朝陽被擠兌的臉色鐵青,手捂胸口,似乎要當場背過氣去。
陳天默沒想到這麼快就跟萬大鵬見面了。
他也大概聽明白了,吳朝陽應該是惹了什麼官司,經營不下去了,要賣店活命,而那個萬大鵬卻趁人之危壓價強買。
聽其言觀其行,陳天默憑著家傳絕學已經判定萬大鵬是個心狠手辣的不良之輩,齊振林說的不錯,這老小子不是好人。
至於那吳朝陽,還算老實厚道。
他輕咳兩聲,抬腳進了鋪子。
心月默默的跟上,纖弱的身軀隱藏在陳天默高大的背後,並不露面。
萬大鵬聽見咳嗽聲,扭頭看了一眼,但見是個長相極其俊秀的年輕男子,正把行李包袱往地上放,還以為是顧客,便不耐煩的說道:“這裡不做生意了,走吧走吧。”
吳朝陽怒道:“誰說不做生意了?你還不是古韻齋的老闆呢,且輪不到你做主!”
陳天默淡淡說道:“這店鋪是不是要轉手?”
萬大鵬聞言一愣,吳朝陽的眼睛卻亮了起來:“這位小兄弟是要買鋪子嗎?”
陳天默點了點頭:“實心要買,請老闆開個價吧。”
萬大鵬不悅道:“你這小子好沒眼力勁兒!沒看見我正在談價麼?這鋪子我相中了,你要去別處盤去!”
陳天默道:“正在談價,那就是還沒有談好,你我可以公平競價嘛,價高者得。”
吳朝陽大喜:“說得好!”
萬大鵬臉色一沉,又仔細打量了打量陳天默,瞥了眼地上的行李包袱,心中登時明瞭,冷笑道:“小兄弟瞧著面生,外地來的吧?”
陳天默道:“怎麼,難道這店鋪老闆欺生,只肯轉賣給熟人嗎?”
“不不不!”吳朝陽連連擺手道:“我不欺生!小兄弟,你只要有兩百大洋,我這店鋪還有鋪裡的所有古董就都歸你了!”
陳天默掃量了一眼店鋪裡的東西,又問道:“你這店鋪帶院子嗎?”
“有!”吳朝陽說道:“店鋪後門連著個五開間的院子,那院子另有正門,傢俱擺設鍋碗瓢盆歸了包堆一起賣,還是兩百塊大洋,不另外算價。”
陳天默點了點頭,道:“十條小黃魚,把鋪子轉給我吧。”
“多少?!”
吳朝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此時的大洋購買力還是很足的,一塊大洋能買一擔大米,五塊大洋就能買一頭牛,而金條的購買力更強,一根一兩重的金條(俗稱小黃魚)至少能換三十塊大洋!十根,那就是三百塊,比吳朝陽出的價還多出一百塊!
“你是有病,還是成心跟我過不去?”萬大鵬驚怒交加的罵道。
在他看來,吳朝陽出價兩百,正常人都會往低處還,哪有往上加的?這年輕人要麼是腦子有病,要麼就是故意噁心自己的。
他卻不知道,陳天默在進店的這片刻時間裡,已經施展萬嗅之術以及五大目法裡的夜眼、法眼,把店鋪裡的古玩都掃了一遍!
萬嗅之術屬六相全功之鼻相,意指修煉到極點,能嗅到萬丈開外的各種氣味,比狗鼻子還要靈!
而夜眼相暗,能視黑夜如同白晝,明察秋毫之末,雖風沙不能迷,煙霧不能遮,水下可開目!法眼相邪,各種虛偽掩飾在此法之下都得顯露出蛛絲馬跡!
所以,這些古董文物的真真假假,好好壞壞,陳天默在心裡已經估摸出了大概的價格,二百大洋還是值的。
鋪子外加五開間的院子,按行價一百塊大洋也是值的。
陳天默也懶得理會萬大鵬,直接扭頭看向心月:“妹子,拿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