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欲裂!
渾身痠痛!
陳淼猛地睜開眼,不停的大口喘氣,外面有光,是月光,有點兒不對勁,自己不是在林公館跟林世群、吳雲甫一起喝酒嗎?
這是在哪兒?
噠!
開關撥動的聲音,整個房間一下子亮了起來,頭暈目眩的,陳淼下意識的趕緊閉上了雙眼,免得被這亮光刺激了眼睛。
“三哥,你醒了?”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是梁雪琴。
“雪琴,我這是在哪兒?”陳淼慢慢的睜開眼,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三哥,你是酒喝多了還沒醒呀,這是在咱家呀,你自己臥室,不會不認得了吧?”梁雪琴訕訕一笑。
“咱家,我怎麼回來的,誰送我回來的?”
“就那個吳隊長,你們都叫他‘大塊頭’的那個?”梁雪琴道,“他開車送我們回來的,還幫我把你背上樓的。”
“大塊頭,吳雲甫?”陳淼腦海裡依稀有一些印象了,這個吳雲甫和她那個能說會道的老婆變著法的灌了他不少酒。
“他叫吳雲甫?”梁雪琴掩嘴驚呼一聲,滬西歹土有名的“混世魔王”,搶劫,盜竊,殺人無惡不作,這可是“小兒止啼”的人物,上海灘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可真正見過,認識的確並不多。
梁雪琴平時生活都在南市和法租界已經公共租界中心區域,而吳雲甫這主要在滬西一帶活動。
這要不是陳淼,她們兩個人基本上不會產生交集,更別說認識了。
梁雪琴實在難以想象,昨天晚上那個雖然看上去一臉橫肉,凶神惡煞的傢伙,居然圍著桌子一個勁兒的斟酒遞水的,忙上忙下的,那裡像一個“混世魔王”?
“雪琴,嚇著了吧,吳雲甫在林世群面前跟在外人面前完全是兩張臉,今天若不是林世群在場,他只怕也不會給我好臉色的。”陳淼一看梁雪琴這微微受驚的小臉,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這個人外表兇惡,讓人覺得他智慧有限,其實奸詐狡猾,你以後跟他說話,要多留一個心眼兒。”
梁雪琴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我怎麼睡你床上了?”剛才陳淼沒認出來,那是這裡雖然是他的臥室,可是梁雪琴住進來後,還是做了些改變的,比如窗臺上多了些水仙花,臥室的味道柔和了很多。
簡單來說,多了一絲女人味,能讓精鋼化為繞指柔的味道。
梁雪琴懷疑的目光:“你醉的不省人事,那個吳雲甫把你送到之後就離開了,你不記得了了?”
“我記得什麼?”陳淼從床上下來。
“我本打算把你扶進書房的小床上的,誰知道你非要進臥室,你說我一個女人,哪有你力氣大,沒辦法,只能由著你了。”梁雪琴道。
陳淼尷尬的想要找一條床縫鑽進去,這也太丟人了吧。
“雪琴,我喝醉了,沒有說什麼酒話,或者醉話什麼的吧?”陳淼抬頭問道。
“這個……”
陳淼瞪大眼睛盯著梁雪琴仔細傾聽。
“三哥,如果你真的說了什麼話,你會認嗎?”梁雪琴眨了一下美目,反問道。
“都說了是酒話和醉話了,怎麼能認?”陳淼毫不猶豫的說道。
梁雪琴呵呵一笑,眼底閃過了一絲失落道:“既然說了不認,那說了又有何用?”
“我,我還是回我的書房睡吧。”從床上下來,氣氛有些尷尬,陳淼怕再聊下去,可能又要吵起來。
“我給你熬了醒酒湯,在廚房,你衝個澡,喝一下,明天一早起來,頭不會那麼疼。”梁雪琴道。
“知道了,你早點睡吧。”陳淼頭也不回的就跑了出去。
冷水刺激之下,陳淼感覺腦子清醒多了,昨晚在林公館吃飯的一點一滴開始在他腦海裡回放。
從林世群的談話中,他能感覺到這個人對權力的欲.望和野心。
比起丁默涵來說,林世群更善於隱忍和長遠的謀劃,他投靠日本人,並利用丁默涵上汪偽集團的船,這都是他精心謀劃的結果。
從某種意義上講,丁默涵也只是他手上的一枚棋子,一枚謀取權力和利益的棋子。
他能容忍丁默涵在76號發號施令,甚至不斷的安插人手,擠佔他的權位,皆因丁默涵現在能給他想要的。
76號能上汪氏集團的船,靠的是丁默涵牽線搭橋,他林世群在汪、周等人眼裡,根本排不上號。
但是,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