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園路,某單身公寓。
臥室內,一男一女親熱完了後。
“寶貝兒,你跟他說了?”男的點燃一根菸,吞雲吐霧起來。
“嗯。”
“他有什麼反應嗎?”
“很意外,但表現的很冷靜,不過,以我女人的直覺看,他對梁雪琴還是很在意的,不,是非常在意?”說話的女子赫然是徐婉兒,最後一句還特意的加了重音。
而跟她對話的男人,居然是76號的二號人物:林世群,這間公寓就是他出錢租下來與徐婉兒幽會之所。
“婉兒,那你覺得接下里他會怎麼做?”
“不知道,也猜不出來。”徐婉兒一回想起陳淼那道冰冷的眼神,就忍不住心臟哆嗦了一下,“但可以肯定,他對梁雪琴絕對是用情至深。”
“一個重感情的男人,這是優點,但也是他的弱點,難怪他這些年在軍統沒能夠更進一步。”林世群有些惋惜道,“其實,做我們這一行的,不心狠手辣怎麼行呢?”
“主任,那你還重用他?”
“為什麼不呢,重情義的人,才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只要用情義拴住了他,那他就能忠心為我做事,不好嗎?”林世群一把抱住了徐婉兒,嘿嘿一笑道。
“只怕他未必會領你的情?”
“會的,他會領情的。”林世群頗為自信的嘿嘿一笑,掐滅手中的菸頭,坐起身,“不行,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回去了。”
……
聽雪樓·後院。
“琴老闆,你要是再不登臺表演的話,聽雪樓就真的是難以為繼了……”老蔡唉聲嘆氣一聲。
“怎麼了,老蔡,就算聽雪樓沒有生意做,我們也能支撐一段時間的。”病榻之上,梁雪琴忍不住咳嗽起來。
從福民醫院回來,沒過兩天,梁雪琴又病倒了,這一次並不是中暑,而是心病,這心病是藥石沒辦法解決的。
巧兒親自去回春堂請了大夫回來,大夫說,梁雪琴心中有一口鬱氣,這一口鬱氣若是消掉了,那病就好了。
若是鬱氣不消,再積鬱成疾,病情加重,輕則短壽,重則病亡。
纏.綿病榻已經半月有餘,吃了許多藥,都不見效果,眼看著梁雪琴一天天消瘦下去,巧兒和老蔡幾乎天天偷偷抹淚兒。
“雖然我們現在還能支撐下去,可是聽雪樓並非琴老闆您一個人的,我們每個月都要給虞老闆交賬的,每個月的收入不夠,就要我們自己補上的,這也是當初虞老闆轉讓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給你的條件之一。”老蔡道。
“老蔡,你是不是跟巧兒有什麼是瞞著我?”梁雪琴多聰慧,老蔡不會在這個時候無緣無故的提到虞老闆的,一定是有事兒。
“沒,沒什麼……”老蔡目光躲閃道。
“巧兒,巧兒……”
“雪琴姐,你叫我?”巧兒其實就在外面,聽到梁雪琴的交換,飛快的從跑了進來問道。
“巧兒,聽雪樓怎麼了,你和老蔡是不是有事瞞著我?”梁雪琴盯著巧兒,嚴肅的問道。
“聽雪樓沒怎麼呀,就是生意有點差了點兒,最近天氣熱,客人少了也正常……”巧兒越說臉色越尷尬。
“你還在撒謊,這幾天我雖然很少下樓,但是前面的聽不到彈唱的聲音了,你當我傻嗎?”梁雪琴厲聲質問道。
“雪琴姐,對不起。”巧兒腦袋低下來。
“說,到底怎麼回事兒?”梁雪琴支撐胳膊坐了起來,“別擔心,我撐得住。”
“自從雪琴姐你生病以來,原來跟我聽雪樓簽約的評彈藝人陸續的離開,我和老蔡極力挽留,甚至還給了他們極高的分成價格,但是還是沒能留住他們,沒有人登臺表演,就賣不出票,現在也就聽雪樓能夠登臺表演的就剩下巧兒和老顧了,老顧念舊情,沒走……”說著說著,巧兒就忍不住哭起來了。
“是誰挖走我聽雪樓的人?”梁雪琴並沒有動怒,冷靜的問道。
“是錢佑冰。”
“錢佑冰還沒有這麼大的能量,他背後一定有人。”梁雪琴道,評彈界的事情她還是很清楚的,當年她也是殺出來的,錢佑冰有多大能耐她能不清楚。
“琴老闆,有人說是袁公子買下了錢佑冰的賓至如歸樓……”老蔡臉色不太好看的回答道。
“那虞老闆又是怎麼回事兒?”
“虞老闆從香港發來電報,說是他生意上資金週轉不靈了,想要出售一部分產業,打算把聽雪樓賣了。”老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