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湯,四個人一張桌子吃飯。
“小七,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肉。”梁雪琴夾了一塊肥瘦相宜的肉放在了小七的飯碗中。
“謝謝雪琴姐。”
“雪琴姐偏心,我跟小七哥一邊兒大呢。”巧兒不滿的翹嘴道。
“你也有。”梁雪琴微微的瞪了巧兒一眼,也夾了一塊排骨給了巧兒。
“三哥說,他今天會來。”小七吃了一口肉說道。
梁雪琴聞言,手一滑,差點兒將手中的飯碗打落在地上,幸好,碗底落在桌面上,又急忙伸手穩住了。
“他還來做什麼?”梁雪琴似有無邊的怨氣的一聲道。
小七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沒辦法回答,要回答,也是有陳淼自己來回答。
倒是巧兒面露喜色,只要陳淼能來,那至少沒有人敢欺負梁雪琴了,起碼在心理上就不用懼怕錢佑冰和鍾國偉等人了。
聽雪樓斜對面,一家茶社。
二樓小包廂。
陳宮澍和陳沐喬裝打扮成一對茶葉商人,窗戶開了半扇,正好斜對著聽雪樓的緊閉的正門。
“謹言老弟,裡面什麼情況?”
“聽雪樓裡現在有四個人,除了梁雪琴、巧兒主僕和一個管事的老蔡外,還有一個就是陳三水收養的孤兒小七。”陳沐道。
“他們在幹什麼?”
“這個點兒,應該是在吃飯吧,早上,我的人看到梁雪琴、巧兒還有小七一起去小東門菜市場買菜,然後,小七和巧兒又去了車行把汽車退掉了。”陳沐道。
“這麼說,她們要麼籌足了買下聽雪樓的錢,要麼就是徹底放棄了?”陳宮澍點了點頭。
“應該是放棄了。”陳沐道。
“放棄了,你的依據是什麼?”陳宮澍奇怪的問道。
“一大早起來打掃前院書場,如果是有這個底氣買下聽雪樓,需要這麼做嗎?”陳沐道,“正因為知道自己可能留不住了,所以才會有這最後一次的留戀之舉。”
“有道理。”陳宮澍點了點頭,“對了,你的人手呢,我怎麼一個都沒瞧見?”
“他們就在這附近,只是區座看不見而已。”陳沐嘿嘿一笑。
“對面那個煙販和水果攤的老闆……”
“那不是我的人,是76號的特務偽裝的,他們已經在這裡好幾天了。”陳沐搖了搖頭解釋道。
“不是你的人?”陳宮澍剛來,他也不認識陳沐的手下。
“區座不必擔心,這些人應該是陳三水派來的,他若是不派人來,我反而會擔心他會不會出現,現在看來,他來的可能性非常大。”陳沐道。
“我們這條內線的訊息一向不會錯的。”陳宮澍強調道。
“區座,屬下並不是懷疑內線的訊息,而是陳三水這個人非常謹慎小心,其實在聽雪樓刺殺他是下下策,我真正的殺手鐧並沒有放在這裡。”陳沐呵呵一笑道。
“不在這裡,那是在哪裡?”
“殺一個人,只需一顆子彈而已。”陳沐輕描淡寫一聲。
“只要能殺死陳三水這個叛徒,在哪兒都無所謂,反正袁顯父子這個黑鍋是背定了。”陳宮澍道。
“區座請放心,謹言必定不負所托。”陳沐鄭重道。
……
下午一點半左右,陳淼乘坐一輛黑色的雪鐵龍汽車從76號大門出來,開車的是韓老四,盧葦坐在他副駕的位置上。
這傢伙的駕駛技術總算是能見人了。
吳天霖和陳淼坐在後面一排。
“先去凱司令西餅屋,然後再去南陽雜貨店,我買點兒東西。”出了76號大門,陳淼吩咐韓老四一聲。
“三哥,這些都是師母愛吃的甜品和蜜餞吧?”陳淼買了栗子蛋糕和一些果脯,讓夥計包好了,那上車,吳天霖羨慕的問道。
“嗯,以前每次去,我都會給他們帶一些,距離太遠了,來一次不方便。”陳淼點了點頭。
“三哥對師母真是情深義重。”吳天霖感嘆一聲。
“情深義重又如何,都已經成為過去了……”陳淼忽然傷感的一聲,閉上了眼睛。
吳天霖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欲言又止,但終究還是沒有開口說出來。
從那個滬西前往南市,中間要穿過大半個法租界,反正有日本憲兵特高課發的特別通行證,陳淼的汽車一路暢通無阻的從進入了南市。
南市其實就是原來上海縣治所在地,後來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