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長官,三水過去曾經是您的部下,現在呢,也算是您的部下,本應該早就過來拜訪,奈何身份敏.感,難免會惹人閒話,所以,我就主動避嫌了,一直都沒來您負傷拜見。”陳淼落座,僕人送上一杯熱茶。
“你這話倒是實誠。”王天桓微微一點頭,他最不喜歡的就是虛偽的人。
“今天來,其實也有一半是奉命而來的意思。”陳淼繼續道。
“是林主任叫你過來吧?”
“是的。”
“他想讓你來做什麼,把我抓起來嗎?”王天桓怒哼一聲。
“若是抓人的話,就不會是我一個人來了,您說呢,桓長官?”陳淼嘿嘿一笑,“其實,林主任也沒有別的意思,您是新政府未來的高階官員,對於某些方面,要求自然高一些,這多少黨國豪傑都栽倒在美色之上,您也是知道的。”
王天桓臉色微微一變,對於陳淼今天來的目的,他內心其實是有些緊張的,他臉色不好原因,並不是感染風寒,而是一晚上沒有睡好。
這林世群到底知道多少,會不會對他採取手段,如果自己再被抓,該怎麼辦,軍統那邊回不去了。
難道就只能出賣過去的袍澤來換取自己的自由嗎?
王天桓內心也是相當煎熬的,畢竟,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我那只是逢場作戲,林主任多慮了。”
“逢場作戲那最好了,不過,像桓長官您這樣的功成名就之人,很容易引起一些貪慕虛榮的女子的追逐,這當中如果有一兩個別有用心之輩,那是會給您帶來致命威脅的。”陳淼繼續道。
“陳處長想問什麼,儘管問嗎,我若是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王天恆直接坐直了起來。
“那三水就不拐彎抹角了。”陳淼道,“剛才馬副官也說了,您偶感風寒,身體不適,我還是早一點兒把話問完,您也可以早一點兒休息。”
“嗯,問吧。”
“這第一個問題就是,您跟大新百貨公司毛衣部的導購小姐陸慧是怎麼認識的,認識多久了?”陳淼真的是直奔主題。
“兩個月前吧,一次跳舞認識的吧,在米高梅歌舞廳。”
“具體時間呢?”
陳淼掏出鋼筆和筆記本,記錄下來。
“具體我不太記得了,我們是偶然認識後,攀談起來,才決定進一步交往的,不過,我跟陸小姐之間只是泛泛之交,沒有那種關係,我只是覺得她這麼小年紀,讀書成績那麼好,卻被迫輟學養家,有些可惜了。”王天桓不由的帶著惋惜的語氣說道。
“既然桓長官跟陸小姐是泛泛之交,為什麼將自己辦公室的電話告訴她,並且保持極為頻繁的通話?”陳淼問道。
“男人嘛,碰到青春活力的女孩子,誰不喜歡,聊著聊著不就熟悉了,我總不能把家裡的電話留給她吧?”
“嗯,桓長官,您跟陸小姐的來往過程中,陸小姐可能向你提起過什麼額外的要求,比如家裡有人生病了,需要一大筆錢,或者說願意給您做小之類的?”
“她家裡確實有人生病了,欠下一屁.股債,這才輟學去百貨公司上班,晚上還要兼職做陪酒女郎,但那是在我們認識之前的事情了。”
“據我們調查所知,陸小姐在米高梅歌舞廳沒有做幾天就辭職不幹了,之後,她也只是專職在大新百貨公司毛衣部做導購員,而她家裡欠下的gao
li
dai也突然還清了。”陳淼問道,“這筆錢是您資助的嗎?”
“你們監聽我辦公室電話很久了吧?”王天桓惱怒的質問陳淼道。
“桓長官,我只是看到一些通話的記錄,至於從什麼時候開始,我還真不知道。”陳淼道,“相信不光是您,76號內所有中層幹部以上的對外通訊都是有記錄。”
這一點王天桓倒是認同,過去在軍統也是一樣的,就算不監聽通話內容,但每一次通話都是有記錄的。
76號對內的監視更嚴密,這其實都是一脈相承下來的。
“我是給過陸慧一筆錢,但她有沒有用這筆錢還債,這我就不知道了。”王天桓緩緩說道。
老奸巨猾,不愧是軍統元老級人物,這話回答的是滴水不漏。
承認給過錢,但給過多少,這錢是什麼用途,他是推的一乾二淨,而且從陸慧那邊反過來,也無法證明什麼。
“桓長官前後給了多少錢,我是說除了正常的舞票消費之外?”陳淼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