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這光陰。”
“得,得,你是道理一套套,我也說不過你,今兒個,你只當是給自己放個假,好好陪我喝喝茶,聽一聽小曲兒。”唐克明道。
“就這?”陳淼手一指那在彈唱的一男一女道。
“忘了,你家裡那位可是行家。”唐克明一拍腦門兒,訕訕一笑道,“沒關係,喝茶,喝茶……”
“三水老弟,吳雲甫那個殺胚,你得小心點兒。”喝著茶,吃著瓜子和花生,唐克明忽然說道。
“怎麼了?”陳淼驚訝道。
“我可是聽說的,這傢伙請手下吃酒,喝醉了撒酒瘋,說要找你的麻煩。”唐克明解釋道。
“我跟他無冤無仇,他找我麻煩做什麼?”陳淼呵呵一笑,不以為然道。
“你可別大意,這傢伙是個滾刀肉,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唐克明道,“也就是咱們主任的話他能聽進去,別人,就算是周先生,他都未必看得上。”
陳淼也知道,這種渾不吝的人最難對付,他的思維跟正常人不太一樣,他們做事太隨心,那是想到就幹,完全沒有規律性。
“謝了,我會留意的,不會給他機會的。”
“茅子明的案子怎麼樣了,我可是聽說丁默涵去找周先生了,給茅子明說情。”唐克明道。
“你訊息夠快的。”陳淼嘿嘿一聲,“目前掌握的證據,只能證明茅子明幫助韓曉東混入督察處,意圖不軌。”
“不是說韓曉東是重慶方面的臥底嗎?”
“跟你我就不隱瞞了,韓曉東只是有嫌疑,還不能確認,只不過,茅子明指使韓曉東盜取我督察處調查卷宗,事發後,又栽贓陷害,企圖挑起我跟吳雲甫的爭鬥,這些他都承認了。”陳淼道,“只是現在韓曉東下落不明,就算我明知道已經被他殺人滅口了,也無法定他的罪,而他的行為,也不過是咱們內部的權力鬥爭,頂多算是家醜,只要茅子明咬死了這些事兒都是他一個人乾的,對老丁影響不大。”
“你的意思是老丁這一次又化險為夷了?”
“那可不一定,茅子明跟楚晴萱不一樣,楚晴萱那件事,說白了,就是老丁中了美人計了,並非主觀行為,而茅子明的性質就不一樣了,身為長官,居然挑唆下屬內鬥,這是什麼行為?”陳淼道,“老丁想要保住茅子明,只有自己下課一途。”
“倘若他不願意走呢?”
“那就嚴辦茅子明。”陳淼嘿嘿一笑。
“厲害。”唐克明哆嗦了一下,衝陳淼豎起了大拇指。
“主任替我們遮風擋雨,我們這些做下屬的,也要替主任著想,替他衝鋒陷陣,斬將奪旗,你說呢?”
“來了,那小子叫黑皮,是我在萬墨霖身邊放的一個內線,丁松喬跟這萬墨霖關係密切,他的吃喝用度都是萬墨霖的,不然,他不能在法租界藏匿的這麼深。”唐克明手一指,從樓梯口上來的一個頭戴瓜皮帽,腳上穿著黑布棉鞋,穿著藍灰布的棉襖,面板有些黝黑的年輕人說道。
“爺。”黑皮上來後,攏著手四下張望了一下,目光掃到唐克明和陳淼這一桌,眼睛一亮,抬腳走過來,衝著唐克明拱手一聲道。
“情況都摸清楚了?”
“清楚了。”
“過來,坐下說。”唐克明一招手,示意那黑皮坐在兩人中間的位置,他陳淼是對面而坐,靠牆,黑皮坐下來,剛好是面對著窗戶。
“是,今天我奉命給他們送些日用品,大概看了一下,連丁松喬在內,一共是六個人……”
“嗯,很好。”唐克明聽完黑皮的彙報後,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掏出兩封銀元遞了過去。
那黑皮歡喜的伸手接過來,隨後鄭重的塞進了棉襖裡面的口袋:“二位爺,以後有什麼需要,記得找我黑皮,保證訊息絕對可靠。”
“去吧,有事兒再找你。”唐克明不耐煩的一揮手。
“老唐,這事兒我看有些不妥……”陳淼望著這個黑皮離去,一直不發一言,直到這個時候才開口說道。
“有什麼不妥,這兩天,我的人也以住店的名義進去過,跟黑皮描述的基本上一致。”唐克明道。
“現在有多少人覺得共舞臺刺殺餘葉封的是‘泥鰍’丁松喬?”陳淼反問一聲。
“這個……”
“反正我覺得有問題,如果我是丁松喬的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還能顯露行跡的,要麼他自認跟刺殺餘葉封一案無關,要麼,他就是不怕被人發現行蹤,你覺得會是哪一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