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淼吸了一口氣。
法幣如今雖然貶值的厲害,可也算是幣值相對還算穩定的貨幣,幾千萬法幣,那是多麼大的一筆財富。
就這樣被日本人用一堆紙個油墨給捲走了?
“這錢他們應該不會放在自己手中吧?”
“那當然,這些錢很快就被他們換成各種資源和物資,有的甚至還拿到重慶政府控制的地方大肆收購糧食,棉花等物資,這就是他們提出的以戰養戰中的一部分。”西里龍夫解釋道。
陳淼吸了一口涼氣。
“三先生,你現在明白這個交子計劃的恐怖之處了吧?”西里龍夫道。
陳淼點了點頭,如果真讓這個計劃實施並且得逞的話,那不光國內的經濟,金融秩序會產生巨大的影響,那間接的就會影響到戰爭的走向。
現代戰爭打的不就是資源和工業實力嗎?
“除此之外,還有鴉片,黑龍會最大的收入就是鴉片,你知道鴉片走私進入中國,他們一個月能賺多少錢嗎?”
“我雖然不知道,但應該是個天文數字。”
“保守估計平均每個月一億日元!”
陳淼呆住了,一億日元是多少,要知道抗戰之前的國民政府一年稅收才多少?區區鴉片和衍生出來的禍害人的毒品就有如此高昂的利潤,還不算徵收的鴉片稅錢。
這些錢都轉化成了日本擴軍備戰的資源,最後還用來侵略中國,奴役中國人,這真是莫大的諷刺。
從中國人身上賺的帶血的錢,最後用來侵略中國,殺戮中國人,這世上最殘忍的事情莫過如此了。
“西里先生,我們該怎麼辦?”陳淼眉頭深鎖,這不是他的任務,但作為一箇中國人而言,他有責任,也有義務去阻止這可怕的事情發生。
“我不知道,我只能把這些情況告訴你,至於你怎麼做,我也不知道。”西里龍夫搖了搖頭。
“我想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在上海也實施這樣的計劃?”陳淼問道。
“我也不知道,但你可以留意一些銀行的情況,如果又是數額比較大的法幣的話,那就要警惕了。”西里龍夫道。
“我會留意的,謝謝你的提醒。”陳淼道。
“還有,伊藤森是你弄死的吧?”西里龍夫嘿嘿一笑問道。
“他是自己沒有潔身自好,死於髒病,跟我沒有任何關係。”陳淼矢口否認,雖然他承認了也沒什麼關係,但這種事兒為啥要認呢?
“不管你認不認,這件事你做的真是漂亮。”西里龍夫道,“伊藤森是日本中央銀行的貨幣專家,他來上海,就是為了直接在上海製造出更多假幣而來的,但是沒想到,他還沒等開始製造假幣,自己先把命給搭進去了。”
“哦,那藍玉海藍教授又是怎麼一回事兒?”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應該是藍玉海曾經參與過法幣母版的製作,甚至現在德納羅公司國民政府印刷的法幣母版之中就有他親手製作的版本,你們的國家的法幣,限制於本國的印刷技術,只能印刷角票,而元票都是交給國外的公司代為印刷的,但母版製作並非完全由國外公司完成,因為這是你們的核心的機密,法幣還需要印上特殊的編碼和行長印章才能正式生效,藍教授在雕刻界有‘鬼手’的外號,我猜,除了雕刻母版之外,還參與了行長印章的製作。”西里龍夫道。
“你的意思是,藍教授不但可以製作法幣母版,還能仿造行長印章?”
“對,就算鈔票上用的不是他做的印章,但憑他的能力,仿造一枚出來,也不是難事,而且很難讓人看出來。”西里龍夫道。
“這麼說,只要控制藍教授,就能破壞他們計劃中的大部分了?”
“他們停止在華北的行動,一方面是覺得不能一下子做的太過,引起各方注意,另一方面,應該是他們的假幣造的不夠完美,要不然,也不會事後很快被人發現破綻而不得不停止了。”西里龍夫分析道。
“你難道讓我殺了藍教授?”
“不,我們不能對一個毫無過錯的無辜之人下手,三先生,這不是符合我們的宗旨。”西里龍夫當即否決道。
“那你讓我監守自盜,將藍教授救出來,送出上海?”
“你能做到嗎?”
“不行,藍教授憑什麼聽我的,而且,他跟我們不一樣,一旦走漏風聲,不但他自己有危險,就連我也可能回暴露,這樣更加得不償失。”陳淼道,“還不如從黑龍會那邊想辦法呢。”
“你的意思是破壞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