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死都不怕,連一份遺書都不敢寫嗎?”陳淼冷冽的盯著巫森那隻拿筆顫抖的手。
“我不是不敢,而是我寫了,這份遺書就一定能到我的父母手中嗎?”巫森抬眼問道。
“當然,只要你的父母還活著這個世上,總有一天我會親手遺書交到他們手中,假如我不幸,我也會委託其他人來做這件事。”
“好,我寫。”
巫森似乎下定決心,低頭在紙上一筆一劃的寫下:“不孝兒森……”
“為什麼不寫抬頭,怕我們找你父母的麻煩?”
“不,我父母他不在上海,你就算知道了他們的名字,也找不到他們。”巫森道,“我把我父母的姓名和地址都告訴小秋了,你無須親自將遺書轉交,只需將遺書交給小秋就可以了。”
“你都死了,還不肯放過這個可憐的女人嗎?”陳淼冰冷的一聲。
“我只是讓小秋轉交遺書而已,怎麼就是不放過她?”
“你讓沅秋以什麼名義去見你的父母,未過門的兒媳,還是普通朋友?”陳淼道,“你把如此沉重的一個責任給一個連自己都無法養活的女人,你這難道不是殘忍嗎?”
“我……”
“怎麼,還是不肯說,這有什麼意義,如果我想知道,不過是稍費一些功夫而已。”陳淼哼哼一聲。
“好,我寫。”巫森思考了一會兒,在遺書的開頭添上了抬頭。
“信封。”
巫森在信封上寫上地址和收件人,陳淼又當著他的面兒,將遺書放入信封之中,並封了起來。
“好了,我的事兒完成了,你吃完之後叫獄警過來收拾一下。”陳淼收起遺書,“準備一下,好上路。”
“你們會怎麼殺我,qiang斃,還是砍頭?”巫森問道。
“你也算是一條漢子,會給你留一條全屍的,我的話言盡於此,告辭。”陳淼說完,直接帶著池內櫻子從牢房中退出來。
……
“櫻子小姐,剛才我對巫森的問話,你怎麼看?”陳淼與池內櫻子一同回到檔案庫辦公室。
“我看到了一場極為精彩的對決,三水君,你果然是不同凡響。”池內櫻子全程沒有說話,就是在聽和觀察陳淼和巫森的表情。
“櫻子小姐謬讚了,我想你此刻現在心中應該有判斷了?”陳淼微微一頷首。
池內櫻子點了點頭:“沒錯,我是有判斷了,巫森極力的否認自己跟‘queen’的關係,這恰恰說明,他們的關係非常密切,他們一定是認識的,而且相當熟悉。”
陳淼不動聲色,他其實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設計的問話,就是激怒巫森,讓巫森在回答中暴露他跟‘queen’的關係。
從巫森回答說“自己不會出賣同袍”這句話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一旦讓池內櫻子相信可以透過巫森可以找到‘queen’,那巫森就還有一絲活命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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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陳淼內心也是矛盾的,如果巫森最終活下來,出賣了‘queen’,那他就是那個幫兇。
他救下一個“變節者”,卻害死一個抗日誌士,這無論如何都是不能夠接受的。
見陳淼默然不語,池內櫻子問道:“三水君有不同的想法?”
“我能先問櫻子小姐一個問題嗎?”
“三水君,請講。”
“櫻子小姐怎麼知道這個‘queen’的,這個代號,我們也是最近才聽說的。”陳淼問道。
“今年年初的虹口海軍倉庫bao
zha,去年江灣機場油庫失火,還有海軍俱樂部失竊案,都是這個‘queen’在背後操手,這些是我們已經知道的,而我們不知道的,可能還有更多。”池內櫻子解釋道。
陳淼作為軍統方面的情報編審,自然是聽說過這些案子的,很轟動,有些被日軍把影響給壓下去了。
虹口區自從被日軍佔領後,那邊的軍統的情報組根本站不住腳,進去一個,滅一個,都快成了軍統上海區的禁區了。
對於虹口區的情報,幾任上海區區長那都是竭力的想要派人進去,並紮根下來,甚至還下過重賞,願意去虹口的,經費加倍,死後撫卹更是豐厚,還提前給一大筆安家費。
結果幾次失敗後,就沒有人敢去了。
偶爾進去活動一下,也都是小心翼翼的,轉一下,就趕緊出來,不敢在裡面待著超過三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