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吳雲甫親自率隊攻擊《中美晚報》,損失不小,夏仲鳴忍不住諷刺幾句,結果惹吳雲甫不快。
夏仲鳴手下兩名特務出來後,一看風向不對,居然反過來擺酒,又敗了吳雲甫做了老頭子。
這在幫派裡那可是欺師滅祖的行為,當然吳雲甫明知道這二人已經拜了他做老頭子,還如此做,也是不地道。
兩人的恩怨就是因此而起,夏仲鳴雖然也是林世群的親信,卻跟吳雲甫這種鷹犬爪牙是不能相比的。
76號要對付兩統的重慶分子,離不開吳雲甫這種鷹犬爪牙,必然對要倚重一些,而夏仲鳴不過是外事秘書,跟日本人打交道的時候,靠他幫忙翻譯一下而已,很多時候,其實都不需要他在場的。
以前他看不起陳淼,是因為陳淼過去的出身,他對變節過來的人,心理上都是瞧不起的。
尤其是陳淼這種為了一個女人而屈服的。
當然,陳淼並不知道夏仲鳴是這麼看他的,但是夏仲鳴的對他的態度的轉變,這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壞事兒。
……
“三哥,海鷗照相館找到了,在閘北。”回到辦公室,剛坐下,沒過多久,吳天霖就風風火火的進來了。
“閘北?”陳淼一愣,閘北距離滬西有點兒遠呀,“上海就沒有第二家海鷗照相館嗎?”
“有沒有第二家現在還不知道,但滬西的大街小巷我們都查過了,沒有。”吳天霖道,“就這個訊息還是從新新百貨公司的專賣膠捲櫃檯的售貨員得來的,海鷗照相館從他這邊買過膠捲和照片洗印紙。”
“有地址嗎?”陳淼問道。
“那店員說在民德路往湖州會館方向,具體在什麼位置,他也不知道。”吳天霖道。
“走,去開車,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三哥,就咱們兩個,要不要提前跟警察局打個招呼?”
“招呼什麼,咱們兩個去查案,又不是去鬧事兒?”陳淼抬頭看了吳天霖一眼道,“閘北又不是虹口日佔區,咱們有日本憲兵隊的派司,你還怕什麼?”
“是,三哥。”
閘北是上海警察局的地盤兒,當然上頭還有日本憲兵隊,陳淼和吳天霖兩個人跑過去,就怕人家會有什麼想法。
透過旱橋日本兵的檢查站,汽車開進閘北後,情況跟租界的就完是兩個世界了,兩年過去了。
閘北大轟炸留下的印記並沒有消除,路邊還有一些房屋殘壁,道路也是坑坑窪窪,但比之大轟炸後好多了。
陳淼過去也很少來閘北,因為他的活動區域一般都在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偶爾會去一下虹口。
閘北的老百姓看上去要比租界的老百姓差了不少,不管從穿的衣服還是臉色,幾乎見不到太多的笑容。
日本人的高壓和wei
zheng
fu的雙重壓迫之下,能苟活已經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哪還能笑得出來?
街上倒是挺熱鬧的,但每個人都行色匆匆,很多人都低著頭走路,碰到持qiang的日本兵和踩著木屐,穿著和服趾高氣昂的日本浪人,都要低頭行禮。
這是日軍在佔領區的規定,中國人見到日本人,尤其是日本軍人,必須彎腰行禮,以表示尊敬和服從。
名義上上海是wei
zheng
fu治下,其實,還不如說,上海其實就是日本的殖民地,中國人不但吃不飽,穿不暖,還絲毫沒有尊嚴。
在日軍的眼裡,中國人就是lie
deng
min
zu,就是他們任打任罵,甚至是隨意打殺的牲畜而已。
汪氏的和平運動,曲線救國根本就換不來中國人的尊嚴,他的奴顏婢膝,只不過換來的是他個人的榮華富貴,甚至,只要有替代的人選,日本人隨時可以將他拋棄。
他遲早會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三哥,咱們到了。”吳天霖忽然一踩剎車,車停了下來,扭頭一聲,打斷了陳淼的思緒。
陳淼一看手錶,已經是中午十二點開外了。
“天霖,時間不早了,咱們先找個地方吃飯,然後再打聽這個海鷗照相館。”陳淼吩咐一聲。
“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菜館不錯。”吳天霖道。
“哦,以前來過?”
“來過,他家做的紅燒獅子頭和鱖魚不錯,要不天霖今天做東,請三哥嚐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