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她沒有說,但是那些日本特務從她家裡搜到了一把手槍,雖然她解釋那把槍是男朋友送他防身用的,但日本人不信,繼續給她用刑,最後池內櫻子威脅要讓七八個日本兵……”小七道。
“她自己知道的全招了嗎?”
“這個到沒有,她只是聯絡人,負責傳遞訊息的,對具體計劃如何實施並不是很瞭解,但‘queen’透過她傳遞訊息,所以她知道的都還挺關鍵的。”
“她還說了什麼?”陳淼沉吟一聲,問道。
“她說,她實在承受不了,招供了她跟鄭嘉元的關係,以及鄭嘉元在76號安插有一名級別較高的臥底,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她只知道那個人叫方文,但有可能是個化名。”小七低著頭道。
雖然有心理準備,但陳淼聽到這個訊息,還是不免的心神微微緊了一下,方文這個化名很容易讓池內櫻子聯想到自己,如果吳馨落入其手,再讓她認人指證的話,那自己就要暴露了。
吳馨是見過自己的。
雖然自己夠小心謹慎了,可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決定的,吳馨這件事,他是身不由己,他自己的事情能做主,別人可就不行了。
“她是怎麼逃脫日本特高課的監視的?”
“她用手術刀把自己頭髮剃了,然後用早就準備藏在診所裡的一套清潔工的衣服,偽裝成清潔工從診所逃離,避開了特高課的便衣特務。”小七道。
“噢,她倒是早有準備,居然能想到這麼一個脫身的法子。”陳淼有些驚訝,一個女人突然把頭髮剃了,再換一個身份,如果在不熟悉的情況下,的確很容易矇混過關。
而特高課的日本便衣也不敢在法租界大肆搜捕,畢竟法租界不是日本人的地盤兒,真碰到法租界的巡捕,他們也要吃癟的。
法國人現在是慫歸慫,面子還是要的。
“她為什麼要跑,既然都已經當了叛徒,跑了就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嗎?”陳淼不解的問道。
“她的解釋是,如果陶家姐弟撤退計劃是因為她而失敗,那她就算有日本人的庇護,也是死路一條,因為,她不過是一個小角色,被利用完了,就毫無價值,而軍統方面對叛徒是絕對不會心慈手軟的,左右都是死,還不如搏一回,只要能逃離上海,她可以隱姓埋名,換一個身份去別的地方生活。”小七解釋道。
“既然要換一個地方,隱姓埋名,為何要去我當初的安全屋?”
“她以為那個安全屋是鄭嘉元留下的,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三哥你雖然知道,但你當時只是暫住那裡,早就不住在那兒了。”小七道。
陳淼點了點頭,這個解釋也算是合情理,自己在麥陽路那個安全屋鄭嘉元知道,而且,他自從潛伏進入76號,這個安全屋就租賃合同就轉到了鄭嘉元的化名之下。
也就是說,那個安全屋跟陳淼已經沒有任何關係,除了過去他用方文的名字租賃過那間屋子。
但那個安全屋還是他跟鄭嘉元共用的,他和鄭嘉元都有鑰匙,這是作為緊急時刻避難之所。
這樣的安全屋在鬥爭形勢如此殘酷的上海敵後是很有必要的,哪怕是根本沒有用到的那一天。
“先不要動她,這兩天先觀察她的反應,然後再做區處。”陳淼吩咐道,“明晚聯絡的時候的,就說我請求跟‘queen’見面。”
“好的,三哥。”
“行了,不早了,休息去吧。”陳淼揮了揮手道。
“是,三哥。”
小七下樓,陳淼在書房內又坐了將近十分鐘,這才起身關掉了書桌上的檯燈,準備回臥室睡覺。
一推門,發現臥室床頭燈還亮著,梁雪琴披著一件外套,背靠床頭,歪著腦袋,似乎是睡著了。
陳淼心底泛起無限的柔情,輕輕的帶上門,走過去,將梁雪琴輕輕的拉起身,取走外套,正要將人平躺下來,蓋上棉被,人醒了。
“三哥,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睡吧。”陳淼點了點頭,伸手關掉了梁雪琴床頭的燈。
“你是不是又要出去?”
“不,我也睡覺,馬上……”
“三哥,我見到那個姑娘了,太可憐了,渾身都是傷,尤其是女兒家最私密的地方,簡直……”梁雪琴轉過身來,把自己整個身子都埋在了陳淼的懷裡,訴說著今天所見所聞。
哎!
陳淼在心底嘆息一聲,受了這麼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