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淼進來的時候,池內櫻子已經坐在自己辦公室外面的小會客廳的沙發上,悠閒的喝著咖啡。
不用說,這咖啡一定是盧葦給她泡的。
什麼時候這個女人進自己辦公室跟進自家辦公一樣的輕鬆隨意了?
這是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呀!
看到陳淼進來,池內櫻子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站了起來:“三水君,回來了。”
“抱歉,讓櫻子小姐久等了,我上午有一些事情出去了。”陳淼微微一頷首,歉意的說道。
“是我不請自來,而且事先還沒有通知。”池內櫻子忙道。
“櫻子小姐請坐,今天來是有什麼事情嗎?”陳淼招呼一聲道。
“是有一件事想要想三水君證實一下?”池內櫻子從身邊的一個小牛皮的公文包裡掏出一張報紙來,放在茶几上,“大概半個月前,這份《大美晚報》上刊登了一份有關法幣假鈔的新聞,後來,陸續的有關在租界發現大量法幣假鈔的文章登出,這些都跟三水君有關係吧?”
“是呀,怎麼了?”陳淼沒想到是池內櫻子上門來,居然是為了假鈔的事情,不過,他早就想好了應對措施了。
他的立場是不知道日本人的陰謀,做出這樣的反應和決斷,那是絲毫沒有問題的,沒有理由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還為日本人去遮掩吧,那不是有悖常理了。
“三水君是如何發現這些假鈔的?”
“我雖然不經營賭檔,可名下牽頭成立了一個滬西賭業聯盟,蒙一些朋友看得起,讓我當了這個會長,那段時間,聯盟下的不少賭場都發現有人使用法幣假鈔兌換成真鈔和銀元,賭檔損失很大,上報給我,我就命人查了一下,還真查出一些情況來,只不過,對方也有些背景,我也沒想把事情鬧大,所以,就找人寫了一篇文章,算是警告一下吧,沒想到受損失的不止我們一家,結果就鬧得整個上海灘都知道了。”
“假法幣的來源三水君查到了嗎?”
“有些線索,還沒有確認,怎麼了,櫻子小姐怎麼也關心這種小事兒?”陳淼笑呵呵的道。
“這不是小事兒,這是有人在擾亂上海的經濟金融秩序,我現在懷疑,這是共產黨乾的。”池內櫻子道。
“共產黨,據我所知,他們可沒這個本事吧?”陳淼道,池內櫻子這個女人夠狠的,知道栽贓兩統不行,人家明明可以用真鈔,何必用假鈔?
那麼剩下能夠甩鍋的就只有現在日益被日軍看做是心腹大患的共產黨八路軍和新四軍了。
“前一陣子,共產黨透過上海的地下黨購買了一批印刷裝置,還有以上好的紙張以及油墨。”
“櫻子小姐,就算共產黨想發行自己的鈔票,可他們的技術不過關,而且能夠印刷法幣的紙張都是專門製造出來的,市面上就算想買都買不到。”陳淼在闡述一個事實。
池內櫻子的栽贓是根本站不住腳的。
池內櫻子為之語塞。
她知道她的這一套說辭忽悠一些不知情的人,那還行,但對於陳淼這種資深的情報專家,那是不可能的。
“三水君,可否不再追查下去?”池內櫻子緩緩問道。
“這個案子本來就跟我沒有多大關係,若不是涉及我自身的利益,我也沒必要去深究,你說呢,櫻子小姐?”陳淼嘿嘿一笑。
“看來三水君是一個通情達理之人。”池內櫻子明顯鬆了一口氣,若是讓陳淼追查下去,日軍內部印刷法幣假鈔掠奪中國資源和禍害經濟和金融秩序的事情就會在國際上曝光。
這事兒對日本政府在國際社會的聲譽影響是極大的,只要是壞事兒都是見不得光的,不然,日軍在南京大屠殺,為什麼還要拼命遮掩呢?
他們都不把中國老百姓的人命當回事兒,又何必害怕被人知道呢,可為什麼還要遮掩和否認?
因為他們還知道,這事兒曝光了,日本就會遭到全世界的唾棄,甚至成為全人類的公敵。
這個後果是不能夠承受的。
同樣,一國政府惡意的製造別國的假幣,掠奪對方的資源,搞垮對方的經濟,這是觸及底線的事情。
如果大家都這麼幹的話,那這世界可就亂套了。
這種手段只能偷偷的用,光明正大的幹,誰都承擔不起道德的壓力,一旦曝光,那是會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的。
若非必要,誰都想在歷史上留下一個好名聲。
“櫻子小姐,這種飲鴆止渴的辦法,實在是弊大於利,我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