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裡的兩個模樣看上去一模一樣的女孩,原本就沒有睡著,因為聽到外頭正在談論“易屠龍”,便好奇的趴在車中的毛毯上。
開始入夏的天氣,頗有一些炎熱,好在山間有風,熱氣難以聚集,馬車在一個個倒影下駛過。車窗的窗簾,時不時的被風吹動,光線滲入,車中那單薄的毛毯上,片片碎散的光影明滅不定。
及至聽到外頭的少女說完,兩個女孩,一個嘴兒張得大大的,一個眼睛睜得大大的,透過車簾的縫隙盯著外頭趕馬車的少年,她們的表情全都一致……想不到你是這樣子的易哥哥。
易鋒很想停住馬車,把這兩個人抓下來狠狠的跟他們討論一下人生感想,他的目標可是要成為大俠,是那種揹著寶刀氣宇軒昂地走在路上,人人用敬仰的目光看著他,在他的身後,無數的閨中少女看著他的背影,眼睛亂冒星星,他的威名一出,宵小盡皆落荒而逃的大俠。
這闖進千金小姐的閨房獰笑著“你就算叫破喉嚨也是沒用的”然後撲上去將她推倒壓住翻過來繼續的奸賊是什麼鬼?
他的形象到底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
這到底還有沒有天理了?
周師兄在一旁道:“其實這個易屠龍,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人,目前還無法說清楚。江湖上的各種風言風語,有一些固然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但也有一些,卻是出自有心人的故意推動。便說一個月前東四州的那場武林公審,事實證明,他也的確是不曾做過光天化日下調戲少女的事。況且,他要真的是那樣的人,‘狂劍’蓬崇海這等人物,又怎麼會為他出頭?”
李佩佩嘻嘻的道:“光天化日之下或許沒有,但是暗室之中,可就難說了。闖入千金小姐閨房,將她撲倒,那說的可是暗室。江湖之上,只有叫錯的名字,沒有取錯的外號。看看他的外號,辣手摧花……摧花啊!比採花還可怕!千萬不要遇到他。”
易鋒道:“沒事沒事,就算他出現了,有女俠你在這裡,想來也是來一個滅一個。”
李佩佩卻也老老實實的低下頭去,腦袋埋在雙膝上,鴕鳥般的樣子:“我不是他的對手!”
車廂裡,藍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易鋒卻也不由得笑了,對這姑娘的評價高了不少,畢竟她雖然以女俠自居,卻是老老實實的承認自己比不過別人,而且還是那種惡名傳播的“奸賊”,這其實也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不像許多剛入江湖的俠少俠女,總覺得天大地大,自己才是最大。剛才他見李佩佩那般自誇,還以為她也是那樣的人。
李佩佩道:“但是可以讓我師哥上,我周師哥很厲害的,比我厲害多了,那易屠龍要是真敢出現,就讓我師哥去對付他!”
周師兄道:“我也不……”
李佩佩抹淚道:“然後我師哥就被他抓去做壓寨夫人,我就沒有師哥了。”
周師兄拿眼睛斜她:“喂……”
易鋒同樣回頭拿眼睛斜她……這真是一黑黑倆。
李佩佩擺著手笑道:“開玩笑的啦,天大地大,哪裡就這麼容易遇到那易屠龍?開玩笑的啦!”
易鋒嘆一口氣,覺得還是轉移話題的好。於是問道:“你們剛才說‘南嘯鳳、北屠龍’,這北屠龍說的是易屠龍,南嘯鳳說的又是誰?”
那周師兄道:“這位南嘯鳳,卻也是南方一帶新晉崛起的一名青年俠客,姓丁,名玉軒。說起來,丁家其實也是南方比較有名的雷修世家,家傳的武學‘嘯天九決’,共有九層雷法、九大絕招。但這位丁家少爺,卻是從小就被人看不起,只因為,他雖然出自武林世家,但卻是從小就無法修煉雷法的體質。”
易鋒心中疑惑:“從小就無法修煉雷法的體質?還有這種體質?”
李佩佩顯然也是覺得,說了他也不懂,便嘻嘻的解釋道:“他是這世上非常非常罕見的絕脈體質,天生奇經八脈阻塞、無法貫通,所以無法修煉雷法。你可以想象一下,要是他本就是一個普通人家的普通人,也就算了,但他可是擁有家傳上乘雷法的武林世家的大少爺,卻弱得連一個普通的壯漢都打不過,這是怎麼樣的讓人看不起?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從小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另外一個武林世家的千金小姐,甚至跑到丁家去退婚,聽說那一天,許多外人都在看著,那位丁家少爺丟盡了臉。”
嘆一口氣:“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讓他天生無法修煉雷法呢?在武林中,無法修煉雷法,和殘廢也沒有什麼區別,那位丁家少爺,就是這樣子的一個人。”
易鋒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