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在路面上捲動,滾起飛揚的塵土,郭涵、黎龍勝帶著隊伍,飛速而去,他們從江興縣,一路趕到了屏義縣。
日頭升起得極快,天空中朝霞交錯,散發著淡紅色的冷光,看來今天會有一場小雨。塵土在他們的身後四處亂卷,遮蔽了天日,然後便又消散了。
他們不斷趕路,直至看到了前方的山莊,他們也不下馬,就這般,從開啟的大門直接衝入了莊中,然後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屍體,和空空曠曠的莊園。
和昨晚被洗劫的、江興縣的那處莊園一樣,所有的玄甲機關獸部件,全都被搬得一乾二淨,只是這一次,搬得更加的徹底,連那些用來休息的桌椅、招待賓客的茶具和好茶、糧食和各種生活用品,都沒有放過。
甚至連窗戶都拆了拿走。
嘭的一聲,公輸家的玄甲機關獸“天虎”,落在他們身邊,內中操控機關獸的公輸世家家主公輸銅隱,同樣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乾乾淨淨,一件不留,連後園裡用來觀賞的各種花草都給拔了,到處都是坑坑窪窪。
他愣了好半晌,忍不住罵了一聲:“土匪!”
他們氣急敗壞,令底下人對周邊數十里,進行拉網式的搜尋,他們深信,不管是什麼人做的,那些人帶著這麼多的東西,肯定是逃不遠。
然而很可惜的是,如果說,昨晚他們至少還有一點線索……雖然是偽造的!
那他們現在連那一點線索都沒有。
所有的東西,就這般憑空消失,不翼而飛,不管他們費盡多少心思,用盡多少人力,都無法找到。
這一下子,所有人都頭疼起來,為了攻破雲靈山,公輸家搬運過來的各種玄甲機關,幾乎是他們多年積累的底蘊,每一件都是錢,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損失殆盡,公輸世家從上到下,想一想都肉疼。
公輸銅隱整日裡破口大罵,罵底下的人怎麼做事的,罵那些土匪全都是人渣,是強盜,但也無濟於事。
與此同時,郭涵與黎龍勝卻也無奈,論起實力,他們這一邊依舊是遠遠勝於雲靈山的北雪世家,但沒有了這些玄甲機關,他們就破不了雲靈山的護山禁制。
他們絕不會蠢到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跟北雪世家修建不知多少年的護山禁制硬抗。
那樣的話,北雪夢嫻恐怕在夢裡都會笑出聲來。
一時間,他們盡皆束手無策。
只是,不管他們如何偵查,都無法弄明白那些土匪是怎麼做到的,那些人怎麼就能夠,在他們的地盤上,將那大量的東西搬得一乾二淨,渣都不剩?
為此,他們甚至不要臉的,以財產失竊的名義,請了飛金捕衙的人來幫忙調查。
沒過多久,飛金捕衙將武林中有名的名捕“雷鳴劍圖”柳礪豪派了過來,在所有人的期待中,柳勵豪帶著他的四位弟子,將兩處被搬空的山莊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後,只說了三個字:“……不祥啊!”
沒有人知道他這三個字是什麼意思,而最終,他也沒有查出什麼來。
在這期間,另一邊,則發生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那日夜晚,在一個燈紅酒綠的花樓裡,一位貴公子,與身邊的舞女們喝著花酒,酒在興頭,聊起了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玄甲機關失竊之事。
那貴公子恨恨的道:“也不知那些土匪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哼,一下子搶了我們公輸家這般多的東西,等我們逮到那些土匪,絕對不會放過。”
旁邊一名舞女嬌笑著道:“公輸公子,除了北雪家,還能是誰做的?你們和北雪家本來就是仇敵,原本也就互不放過,這不和沒說一般?”
另一名舞女卻道:“這也不然,說不定還真跟北雪家沒啥關係。”
兩名舞女鬥起嘴來,一個道:“怎麼可能?不是說,那一晚有人看到清雪仙子和北雪家的千金小姐麼?”
另一個道:“且不說就算她們出現了,也代表不了東西就是她們盜的,更何況,說她們出現的是誰?還不是鐵鯊幫的那些人?”
這個道:“那些人難道還說謊不成?”
那個道:“說不定……我是說說不定呦,說不定就是那些人自己汙了的,私吞之後,賊喊捉賊……啊啊我是亂說的,公輸公子您別介意。”
那貴公子卻是拿著酒杯,抬起頭來,呆了好一陣。
第二日一早,某個秘室裡,那貴公子與某人悄然商談:“伯父,依您看,有沒可能是這般這般?”
另一個聲音響起:“這……這應該不至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