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人?你到底是誰?”
然後便是自言自語的、猶如從天寒地凍的世界之極傳來的聲音:“你是在問我麼?”
“你到底是誰?”跟著又是一聲驚叫。
溪流的對面,騎在牛背上的牧童,手中拿著竹笛,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對著水面,自己跟自己說話的瘋女人。
“我是救你命的人!”聲音變得冷漠,“沒有我,你就已經死了,那麼我是誰,又有什麼區別?至於現在,我就是你,一無是處的你,就算活在這個世上,又能夠做得了什麼?倒不如讓我來為你而活,我來替你而活。”
青年女子,慢慢地站起,眉間的花蕾狀血色印記,益發地紅嫩,煙籠梅花的藕荷色長裙,隨著她的旋轉,往周圍飄卷,在蒼翠的草地上鋪開圓形的倒影,並不斷地移動。
一個時辰後,她來到了一座縣城,她在人群間走動,傾聽著紛紛擾擾的人聲,同時消化著身體原主人的記憶。人群的流速,突然間加快,她立在那裡,嘴角溢著一絲冷笑,嗖,一把傘飛起,在空中旋轉。
傘面上五彩斑斕的珍珠,耀花了每一個看向它的人的眼睛,珠光映在屋簷、牆壁、招牌等物上,流光溢彩。
有人抽出了鐵索,但沒有來得及往她的頭上套去,就被傘收了進去,有人想要退卻,強大的吸力卻拉扯著他,讓他飛了起來,掙扎中飛至了傘下。
珍珠傘一收,再張開時,有血水如同細雨般灑下,周圍的百姓驚慌逃竄。藕荷色長裙的女子,抓著珍珠傘,飛上了屋簷,往前方飄然而去。
傍晚的時候,有兩匹快馬衝入了街面,馬上分別坐著的,正是易鋒、月紫瀲、淡無情、伊靈麟四人。
他們看向被血雨打紅的路面,命案的發生,讓這裡的人們逃散乾淨,殘陽斜斜地照在周圍的建築上。淡無情道:“我們這樣一直追在後頭,也不是辦法,論起眼線,那兩方的人都要比我們多得多,他們總是能夠比我們先一步找到她。”
易鋒看著地面上掉落的鐵索,鐵索同樣被血水染紅,斑斑駁駁,觸目驚心。他道:“但是散出來的訊息,是有效果的,他們果然不敢真的傷害霓兒姑娘,只想將她生擒,而現在看來,想要將她生擒,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抬起頭來,往遠處看去:“這個方向……唔,或許我們可以不用追在後頭,而是守在前頭。”
甩動馬鞭:“走!看來事情變得有趣了!”兩匹馬分作前後,疾馳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