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長輩的面兒,姜意紓也不好跟她解釋,只待姜老夫人氣得回屋休息了,才敢拉著姜荔雪走出堂屋,在院子裡說了會兒話。
“六妹妹,你怎的想不明白,今日的賞花宴實則是皇后娘娘給太子殿下擇妃的,娘娘瞧上了你,你該好好表現才是,怎的將你以前生病的事情說出來了?祖母也是怕皇后娘娘對你產生不好的印象,這才生氣的……”
“擇妃?”姜荔雪茫然看著她,一雙眸子霧氣朦朧,“我?”
“是呀,要不然皇后娘娘怎會對你這麼好,又是賞衣服又是賜頭面的……”
“不是的,你們想錯了,”姜荔雪篤定道,“皇后娘娘對我好不是因為瞧上了我,而是因為……”
“因為什麼?”姜意紓追問她。
因為要讓她保守太子的秘密。
姜荔雪答應皇后娘娘不能將這件事告訴旁人,所以這會兒趕緊閉口不說了:“反正不是你們想的那個樣子……”
姜意紓原本還想與她再解釋一番,但忽又想到她這般懵懂著也不失為一件好事,沒有期待,就不會有失望,她繼續過單純簡單的日子也挺好的。
兩位伯母和薛氏也從堂中走了出來,二伯母喊著姜意紓一起回去了,薛氏見姜荔雪累得雙目無神,小臉一團疲倦,便也道:“老夫人已經歇下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今日委實耗費了她太多的精力,她用最後一分精力回到自己院子裡,稍作洗漱後便翻入軟衾中,一覺睡到了次日午時。
自這日之後,來尚書府拜訪的人忽然多了起來,大都是其他府上的夫人或者老夫人,帶著自家的女兒或孫女,來尚書府中拜訪姜老夫人或者其她三房的夫人。
姜家也知她們的用意,無非是衝著姜荔雪來的,也不好叫她們失望,每每便叫人去姜姜意紓與姜荔雪叫出來作陪。
姜荔雪被迫出來應付了兩三次,她本就不善與人打交道,如今被人眾星捧月似的拱著,愈發不得宜,後來便以為皇后娘娘製作通草花為由,說什麼也不肯出來了。
然則距離賞花宴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宮中卻一直沒有什麼訊息傳來。
倒是景州那邊,姜荔雪的外祖家來了封信,說是最近有京城的人來打聽姜荔雪的事情。
姜老夫人的心愈發七上八下的,猜想定是宮裡人去景州打聽的,若是落實了姜荔雪幼時的確有過那麼一段痴傻的過往,那姜荔雪入宮的事情怕是真的懸了。
再往深處想想,若是皇后娘娘追究起來,怪罪他們姜家明知自家姑娘有問題還往宮裡送,豈不是有欺君之嫌?
姜老夫人越想越是後怕,日日惴惴難安,竟將自己嚇病了去。
祖母病了,作為孫女自然要去探望侍疾,姜意紓和三姐姜梨滿約好了時間,拉著姜荔雪一道兒去福安堂探病。
哪知祖母只對姜梨滿和姜意紓和顏悅色,目光一落到姜荔雪身邊,便扶著額頭直皺眉。
“六丫頭,你那通草花做的如何了?”
“風乾的差不多了,回頭還得勞煩祖父送入宮中……”
“明日你親自去送,若是能見到皇后娘娘,說明還有幾分希望……”
“我親自去送?”姜荔雪心中生怯,“只我一個人去嗎?”
姜老夫人橫她一眼:“怎的?難道還要我這個老婆子拖著病軀陪你一起去不成?”
姜梨滿和姜意紓向她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次日姜荔雪捧著那株通草做成的蘭花,委屈巴巴地坐上馬車,趕往皇宮。
雖然上一次她與皇后娘娘相處得還算不錯,但今日她獨自前往,在見到皇后娘娘之前難免要應對很多宮人,想想便覺得頭皮發麻,不明白祖母為何非要逼她一人進宮,她想拉五姐姐作伴,祖母也不許。
宮門前,她捧著蘭花與守門的衛兵說明了來意。
對方讓她回馬車上等著,這訊息一道道地傳進去,再一道道地傳回來,少不得要兩刻鐘的時間。
姜荔雪等啊等,約莫等了半個時辰,才聽見有人叩響了馬車,是穿著淡白色宮裝的一位姑娘,與她福身行禮:“可是尚書府的六姑娘?奴婢是永安宮的人,水芝姑姑叫奴婢過來的,皇后娘娘這會兒正在陪太后禮佛,怕是不能見姑娘了,姑娘把蘭花交給奴婢便可……”
這麼說她不必進宮了?
姜荔雪面上一喜,忙將蘭花遞了出去:“有勞這位姐姐了。”
“姑娘客氣了。”對方接過蘭花,這便轉身回宮。
姜荔雪自也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