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鴞淒厲的叫喚了幾聲,從它的叫聲中,其實就能聽出些端倪,它疼。
那尖銳的哨聲幾次翻轉,試圖重新激起這鴞的鬥志來。
馴化這些畜生,並不容易。
譬如熬鷹,那可是真真的需要投入十分的精力進去。
這隻鴞,大抵是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被馴化了。
只不過,野性難馴,想要徹底的讓它聽話,可沒那麼容易。
“這是怎麼回事兒?如此大膽,弄一隻畜生來嚇唬我們二小姐。”
柳溪生氣,於是大喊。
很快的,有人從旁邊跑過來。
跑的動靜太大,那原本收起了翅膀的鴞忽的炸開了脖子上的羽毛。
它就是一個貓頭鷹的模樣,那兩隻大眼睛,再加上站在那兒個頭跟嶽淳一般高,瞅著就更像人了。
轉過頭去,眼睛裡都是威脅。
那人也嚇了一跳,不敢再往前了。
“嶽神醫,是這樣的。這隻鴞,是石楷小爺養的寵物。您也看到了,野性難化,總是亂飛。沒承想驚擾了嶽神醫,實在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這解釋……聽起來似乎合理。
柳溪仍舊皺著眉毛,然後回頭看嶽淳。
“走吧。”
嶽淳卻沒說什麼。
舉步先行,並且毫無躲避的直接路過那隻鴞。
真的跟她一般高,卻是比她壯數倍。
若說讓這鴞把她給叼走,真挺容易的。
這種身量的傢伙,估摸著平時也是以羊為食。
普通貓頭鷹吃的老鼠,根本都不夠給它塞牙縫的。
一行人快速離開東宮,待得他們出來了,天上一片大黑影,忽然間就過來了。
在他們的上空盤旋,隊伍前行,它就跟著。
“二小姐,它怎麼跟著咱們?一看就是不懷好意,肯定有人指使它欲行不軌。”
柳溪腦袋探出車窗看了一眼,別說她,外面的護衛也各個握著兵器,蓄勢待發。
“因為我要它。”
嶽淳坐在那兒慢慢的彎起了唇角。
東宮的人極蠢,這是他們主動送上門的。
居然想用一隻鴞把她給叼走,瘋了吧?
她也從未見過這麼大的鴞,而且,只一試探,它挺聽話的。
既如此,她就不客氣了。
“二小姐,你要把它據為己有。”
柳溪很詫異,它說到底是個畜生,哪會那麼聽話呢?
“據為己有?說的那麼難聽幹嘛。是有緣,因為有緣,它才會跟著我。”
嶽淳笑盈盈。
看著她,說真的,她這般笑起來真是極為明媚。
可是,明媚之下,分明也知道她是什麼心思。
那隻鴞一直跟著,跟到了九王府。
到底是個重要之物,那個叫做石楷小爺的人,帶人騎馬追來了。
所幸跑的夠快,正好在九王府大門口堵住了嶽淳。
勒馬,那個石楷便開始吹哨。
他長得白白淨淨,瞅著年紀也不大。
朝著在半空盤旋的鴞一頓猛吹,可它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反而轉著轉著尋到了空子,直朝著嶽淳的身邊紮了過去。
柳溪即便心裡有準備,也仍舊是被這畜生嚇了一跳。
不由退開,正好給這隻鴞讓了地方。
它像人一樣挪動兩隻腳,最後終於成功的湊到了嶽淳身邊。
轉頭看它,相距不過半臂的距離。
它這眼睛,死氣沉沉的。
不過,這也是它們這種動物的通病,都這樣。
死鳥眼!
“你使了什麼妖術?把小爺的寵物還回來。”
怒目而視,石楷要氣死了。
為了馴化這畜生,同吃同住了一年有餘。
總算近幾個月它能聽懂哨聲了,誰承想第一回讓它幹大事,就叛變了?
“妖術?我什麼都沒做。至於它為什麼會跟我走?可能它看我順眼吧。”
她和鴞站在那兒一般高,這若遠遠一瞧,真會給認成姐妹倆。
“胡說八道,你肯定做了手腳。搶小爺我的東西,也得看看自己命大不大。”
石楷兇相畢露,揮手就指使身後的人過去搶。
當然了,他也忘了他要搶的傢伙長了翅膀,會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