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的氣氛有些凝固,久久無語。
誰都知道,坑殺大明王朝的精銳部隊,而且是三千多人的隊伍,如果沒有朝廷的密令,誰敢做這種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情?
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臥槽……戚家軍竟然遭到了屠殺?”
坐在箱子前陪著喝啤酒的朱長安也被嚇了一跳,急忙掏出手機召喚出度娘,輸入了“戚家軍的下場”。
良久之後,江冠軍才緩緩回答朱任俠的問題。
“因為朝廷拖欠我們戚家軍一年半的軍餉,將士們回國後討響鬧得厲害,所以才招來這場大禍。”
“當兵的賣命,朝廷發餉,天經地義,難道就因為士兵們討要軍餉,就把好幾千人殺了?”
第五名搖晃著摺扇,整個人都不好了。
金珠冷笑一聲:“哼……就朱翊鈞這個狗皇帝,他幹得出來!”
劉公輔相對比較冷靜一些,問道:“朝廷欠了戚家軍多少銀子?竟然對自己的軍隊揮起了屠刀,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普通的募兵,每人年餉十八兩。因為我們戚家軍驍勇善戰,每人領雙倍軍餉,每人每年三十六兩。”
江冠軍呆呆坐著,眼神空洞,看來這場屠殺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心理陰影,至今還未能完全走出來。
第五名放下手裡的摺扇計算起來:“戚家軍回來了四千人,每人三十六兩,那就是十四萬四千兩白銀,朝廷竟然為了這點錢屠殺三千多精銳?簡直是駭人聽聞!”
江冠軍道:“入朝的時候攏共八千兄弟,全部被拖欠了軍餉,加起來就是三十萬兩白銀。再加上戰死兄弟的撫卹費,總額不低於五十萬兩白銀。”
“朱翊鈞真是個大昏君!”
朱任俠憤怒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竟然為了區區五十萬兩白銀,屠殺了三千多保家衛國的健兒,簡直是喪心病狂!”
“只可惜我朱任俠人微言輕,否則真想到金鑾殿上問問他,做出如此殘暴之事,他對得起大明的列祖列宗嗎?”
劉公輔嘆息一聲,抱著僥倖的心理問道:“有沒有可能是王保自作主張,想要貪墨了這筆軍餉?”
“哼哼……”
江冠軍狠狠的將手裡的鋁製酒杯捏扁,“王保在殺完我們戚家軍之後就加官進爵,你敢說是他自作主張?這麼大的動靜,朝廷不可能聽不到任何風聲,錦衣衛可不是擺設。”
“我敢斷定,這件事的背後就算不是朱翊鈞這個狗皇帝,他也脫不了干係,至少他默許了這件事情。”
“三叔,我朱任俠在這裡替大明的列祖列宗向你賠罪了!”
朱任俠突然起身,單膝跪倒在江冠軍面前。
“任俠,你這是做什麼?”
江冠軍急忙起身把朱任俠攙扶起來,“你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奉國中尉,不必自責。”
金珠也跟著起身把朱任俠攙扶起來:“江三哥說的是,朱翊鈞是朱元璋的子孫,你是朱興隆的子孫,不干你的事。”
朱任俠喟嘆一聲:“太祖是個好皇帝,是我們這些子孫後裔讓他老人家蒙羞了。”
經過這個插曲之後,眾人繼續坐下喝酒。
第五名起身給江冠軍拿了一個新的酒盞,拎起酒罈倒滿,“既然這王保陷害戚家軍,三禮兄弟是怎麼回來的?”
江冠軍嘆息道:“也不知道哪個大老爺萌生了一點良心,王保只屠殺了浙江籍的戚家軍,其他籍貫的將士全部解甲歸田,驅逐回鄉。”
“哦……好像三禮兄弟方才說了一遍。”
第五名嚥了一口唾沫,“唉……朝廷如此混賬,這天下真是沒希望了!咱們就老老實實的窩在長安鎮,靠著天尊的庇佑,了此一生算了。”
“不!”
朱任俠目光如炬,以斬釘截鐵的語氣道:“作為大明宗室,仁祖子孫,我不能坐視天下黎民受苦。我要回桂林除籍,我要出仕做官,我要登上廟堂,我要拯救萬民於水火之中。”
“唔……”
江冠軍沒有說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公子說的好!”
劉公輔擊掌叫好,“只要公子有這個雄心,我劉公輔這條命就是你的。”
第五名悻悻的撓撓頭皮:“嘿嘿……公子真要是能夠出仕做官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我第五名自然願意為你效鞍馬之勞。”
“我看懸!”
金珠嘖了嘖舌:“大明的宗室都不許走出藩地,更別說登上廟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