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陳太醫很快趕到了王府,為趙宸號脈看病。
雨妍心不在焉地等著陳太醫的診斷結果,她心裡早已有數,撞傷腦袋不是那麼容易治好的事。
輕微的腦損傷,在現代醫學稱之為腦震盪,最初出現意識喪失,恢復後對受傷時的情況及經過記憶不清,多有近事健忘、逆行性健忘、神經衰弱狀態、性格變化等症狀,有些還會出現頭痛、頭暈及噁心、嘔吐等反應,一般經臥床休息和對症治療多可自愈。但是,如果出現較嚴重的腦挫裂傷和顱骨血腫,很有可能會危及生命。在二十一世紀醫學發達時期,對於嚴重的腦損傷都很難治癒,有多少變成植物人躺在床上等死,更別說在這隻能用望聞問切診斷病情,用中藥調理的宋朝,恐怕在治療顱內出血這方面都還是一片空白。
趙宸像小孩子一樣好動,非要抓住雨妍的衣服才有安全感,注意力無法集中,一會兒東張西望,一會兒把屁股扭來扭去,嘻嘻哈哈的就是安靜不下來。陳太醫為他把脈花了很長的時間,臉色變得比鍋底還黑。
“娘娘!”陳太醫站起來,拱手道:“王爺頭部受到撞擊,造成血瘀氣滯,陽氣雖亂一時,氣閉得宣通,但瘀血難消散,瘀阻於上,升降失司,故呈現頭痛、嘔惡、對受傷當時的事不能回憶、記憶喪失諸症。”
雨妍聽不懂中醫的那些術語,又被趙宸的胡攪蠻纏弄得心煩意亂,極不耐煩地問道:“陳太醫,王爺的病能治好嗎?”
陳太醫遲疑片刻,心中仔細斟酌一番,緩緩道:“娘娘,王爺是血瘀氣滯,只要活血逐瘀,通竅止痛便能治癒。微臣先用針灸刺穴,逐其惡血,再用通竅活血湯加以調理,數日之後定見其效。至於王爺的外傷,擦些跌打損傷的藥就可以了。不過……”
雨妍見陳太醫吞吞吐吐的樣子,心中湧起不祥的感覺,著急地問道:“不過什麼?照實說,本宮不會責怪於你!”
陳太醫滿是皺紋的臉,帶著一絲緊張的神色,望了一眼趙宸,低聲道:“王爺的內外傷都可以調理治癒,不過,王爺的失憶之症,微臣無能為力,正如娘娘的失憶症一樣,什麼時候能恢復記憶,皆是未知之數。”
“你說他和本宮一樣?”雨妍頓時惱羞成怒,趙宸就像得了小兒痴呆症,而她只是假裝失憶,怎麼能拿來相提並論?
趙宸眨了眨眼睛,故意搗蛋似的,傻笑著說道:“一樣!我和王妃一樣!”
陳太醫額頭上滲出一層冷汗,急忙用袖子擦了擦,汗顏道:“微臣失言!娘娘雖然失憶,行為舉止卻與常人無異,而王爺的病情就相對嚴重一些……”
雨妍怒瞪著趙宸,不悅地打斷陳太醫的話:“好啦,不用解釋了!現在就給王爺施針,本宮出去透透氣。”說完,使勁掰開了趙宸抓住她衣服的手,轉身走出大廳。
趙宸可憐巴巴地望著雨妍離開的背影,像被父母拋棄的小孩子一樣,一副就要哭出來的樣子,終於忍不住,朝她邁出了幾步。
雨妍似乎感覺到了,猛然轉身,惡狠狠地說道:“不許你再纏著我!”
陳太醫嚇了一跳,急忙在旁溫和地勸道:“王爺,不用著急,娘娘只是怕影響了微臣施針,暫時離開一下。等微臣為王爺過完金針,王爺就可以去找娘娘了。”
趙宸猶豫了一會兒,皺著眉頭回到座位上,唯唯諾諾地說道:“你不許騙我喲!可是,我怕疼,不用針好不好?”
聽著趙宸稚氣十足的聲音,雨妍暗忖他如果是在扮豬吃老虎,那麼演戲的天分比她過之而無不及。令人頭疼的事太多,實在懶得管他,忽然看見青龍進來,互相對視一眼,一起離開了大廳。
雨妍走進一座涼亭,亭裡擺著一張圓形石桌,周圍設有四把竹椅。拂衣坐在竹椅上,抬頭望著青龍,嚴肅地問道:“你剛剛去哪裡了?”
青龍見她仍在氣頭上,正色道:“我一直都留在東院,不過後來看見張靖芹又派人來消滅證據,於是跟蹤去看了一下。”
雨妍冷冷道:“為什麼不阻止他們?”
青龍毫不在意,用同樣冰冷的語氣答道:“我覺得沒有必要。”
“沒有必要?!”雨妍正欲發火,忽然醒悟過來,深吸了口氣,壓下那心浮氣躁的感覺,淡淡道:“確實沒有必要了。好女不跟奸邪小人鬥,趙宸變成那個樣子,張靖芹在王府裡橫行霸道,皇宮裡還有個張貴妃撐腰,根本沒有人治得了她。在古代,權力財勢足以掩蓋一切真相,還好開封府有個包青天。但是,又不能把張靖芹送去開封府,到時,包大人又要得罪幾位皇親國戚,樹敵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