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妍到花廳拜別包拯等人,出了開封府。
剛走到大門口,一隻黑貓從屋頂上跳了下來,輕盈地落在雨妍的肩膀上,冷冷地瞥了一眼旁邊的女鬼。
雨妍伸手輕撫了黑貓的頭,沉默不語。
遠處忽然有蹄音傳來,一匹白馬閃電般奔至雨妍面前停下,輕嘶了一聲,漂亮的大眼睛閃動著充滿靈性的波光。
雨妍一眼認出此馬,欣喜道:“浩月,你來接我啦!其實這麼近的距離,我可以走回去。”
白馬搖了搖頭,開口說起了人話:“是雪羽讓我來接你,他和碧落一起去了城外,說很快就回來。”
雨妍輕輕拍著馬背,一手握緊韁繩,靈巧地翻身上馬,如今的她,騎馬已經非常熟練了,對女鬼說道:“你跟我去除靈堂。”
女鬼柔聲應道:“好!”
黑貓直接鑽進雨妍的懷裡,一句話也不說,出奇的安靜。
雖然身下的白馬是浩月所變,雨妍還是習慣性的一夾馬腹,朗聲道:“浩月,我們回逍遙居!”
調轉馬頭,白馬放開四蹄,朝逍遙居的方向賓士而去。女鬼凌空飛身跟上白馬。
回到逍遙居,黑貓率先跳下了馬,一溜煙地鑽進除靈堂。
雨妍翻身下馬。
白馬隨即變回了人類的樣子,輕聲問道:“雨妍,你吃過晚飯了嗎?”
雨妍徑直朝除靈堂走去,不以為然地說道:“還沒有。先把李姑娘的事辦妥了再吃。”
聽到這句話,浩月便不再多說什麼,默默地跟著去除靈堂。
在除靈堂設好了法壇,雨妍正欲做法開啟陰間路,女鬼見自己的屍身還沒有找回來,總覺得有些不放心,遲疑道:“雨妍姑娘,能不能再等一會兒?”
雨妍眼中掠過一絲不解,震驚道:“難道你還想去殺人?包大人已經判了他三十年的苦刑,我覺得你沒有必要再這麼做了。”
女鬼神色黯然道:“我是想再見自己最後一面。”
雨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恍然道:“嚇了我一跳。你放心,碧落最精通水性,而且在水中來去自如,別說是尋屍,就是在海里掉根針,他都能找回來,我想他們很快就能回來了!”
黑貓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趴伏在椅子上,聽到雨妍這番話,輕蔑地挑起眉,小聲嗔道:“他本來就是條魚,當然在水裡來去自如啦!”
雨妍倏地倒抽一口涼氣,哂笑道:“小龍,下午和寶兒吵了一架,就賭氣不說話,現在還沒有消氣?你也太小氣了!”
黑貓把頭扭向一邊,冷淡的反駁道:“誰說我還在為那件小事生氣,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他不是魚是什麼?”
雨妍一陣汗顏,原來在它面前誇獎別人,令它不高興了。
就在這時,寶兒神色慌張地跑了進來,叫嚷道:“娘,不好啦!你快去救爹,那個女人要和爹爹洞房啦!”邊說邊拉著雨妍朝外面走。
雨妍愣怔了一下,心中頓時無名火起,猛地甩開了寶兒的手,不耐煩道:“他們是夫妻,洞不洞房關我什麼事?寶兒,回你的房間去,少在這裡無理取鬧!沒看見我正忙著嗎?”
寶兒渾身一震,剎那間,從她眼中看到了異樣的光芒,還有臉上一閃而逝的痛苦表情,變成一種揪心的疼,令人著實為她擔心,卻偏偏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唯唯諾諾的道:“娘――我――回房去了!”
不能讓娘傷心,一定要把爹爹從那可惡的女人手裡搶回來!寶兒暗下決心,假裝回房,其實去了張靖芹的房間,設法破壞。
雨妍氣極敗壞的坐在椅子上,喃喃低咒道:“混蛋趙宸,變傻了還色心不改!”轉念一想,趙宸和張靖芹本是夫妻,而自己卻是一個外人,哪有資格罵他呢?
長長地嘆了口氣,雨妍沮喪地低下頭,神情落寞。
氣氛變得異常的壓抑,一陣難堪的沉默,直到雪羽和碧落回來時才緩和過來。
雪羽一進除靈堂,就像是凱旋而歸的大將軍,滿面春風,眉飛色舞地說道:“雨妍,屍體找回來了!說出來你都不相信,這屍體在水裡泡了半個月,居然完好無損,連魚都不敢去吃呢。”
碧落跟著進來,懷裡抱著一具溼淋淋、冷冰冰的屍體,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彷彿自己抱著的不是令人不寒而慄的屍體,而是再平常不過的衣服一般。
女鬼搶先迎了上去,神色複雜地看著自己的肉身,眼底盡是悽愴悲涼。
雨妍讓碧落放下屍體,凝神打量了一遍,露出狐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