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宗瑗愕然接過信,吃驚地問道:“他什麼時候給你的?難道他沒死?”
店小二回答道:“不是。昨天下午,一位差大哥把信交給小人,說是在王爺處斬之後交給大爺。”
趙宗瑗急切想知道信裡寫了什麼,匆匆回到客房,開啟了信。
信上寫到:宗瑗,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或許只有這樣,才能讓你放下心中的仇恨,十年前的事,是三哥對不起你,請你原諒父王。你回來的目的,我很清楚,不說出來,不阻止你,是因為顧念手足之情,不想父王再一次失去你,但是看著你在仇恨中越陷越深,野心膨脹到無法自拔,我心痛不已。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讓你活在痛苦的陰影之中,不管怎樣,你始終都是父王的兒子,所以請你念在父子親情的份上,原諒父王。宗瑗,這是三哥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後一次,千萬不要被自己的野心吞噬,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否則,你會追悔莫及!
看完這封信,趙宗瑗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五指猛地一收,把信紙揉成一團狠狠地扔了出去,大怒道:“把它給本王燒了。”
眾手下嚇了一大跳,高畫質禾彎腰撿起腳邊的信,想看又不敢看,只得聽從命令把信燒了。
楊晉看著他怒火滔天的樣子,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九王爺,趙宸已經死了,只不過是一封信,何需動怒?”
趙宗瑗聲色俱厲道:“本王三哥的名諱是你直呼的嗎?”
楊晉心驚膽戰地跪了下去,趙宗瑗內心的反覆,令他無法琢磨,請罪道:“屬下知罪,請九王爺寬恕。”
趙宗瑗不再理會他,想著信上的內容,眼中射出陰狠的光芒,不甘、憤怒、痛恨一股腦地湧了上來,咬牙道:“苦苦忍耐了十年,你用一封信就想要我罷手,絕不可能!去汝南郡王府。”
汝南郡王府愁雲慘霧,四處掛滿了白綾,王府上下被哀傷悲痛籠罩著。由於蕭昆在趙宸死後仍不肯放過他,宋仁宗只好罷免了趙宸的爵位,並下了一道聖旨把安逸王府收了回去,府上的侍衛及下人全都被遣散了,靈堂便設上了汝南郡王府。
靈堂內一片素白,數位王妃及王子身著白衣站在兩旁,神情悲傷。
趙曙披麻戴孝跪在棺木前,淚眼婆娑,一邊抽泣,一邊傷心地往火盆裡放紙錢。到現在,他仍然不肯相信自己的三哥會躺在那冰冷的棺木之中。
趙宗瑗帶著手下進入靈堂,看著棺木,既不跪拜,也不上香,眼裡滿是狂囂的怒火和恨意,雙手不由緊握成拳,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是那麼的刺耳,令人心生寒意。
趙曙聽到笑聲,從傷痛中回過神來,詫異地抬起頭:“九哥?!你笑什麼?三哥死得那麼慘,你為什麼還笑得出來?”最後一聲變成激昂的質問,他憤然站了起來。溫文爾雅的他,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大發雷霆。
趙宗瑗對他簡直是不屑一顧,冷笑道:“他死了,我高興還來不及,笑幾聲有何不可?”
秦王妃打心底憎恨著早已死去的劉王妃,認為平民出生的她不應該享有王妃生活,自然也不喜歡她所生的兒子,今日見他在靈堂上大鬧,義憤填膺地呵斥道:“趙宗瑗,這裡是靈堂,你不瞻拜你三哥也就罷了,豈容你如此放肆囂張?來人,將他們趕出靈堂!”
秦王妃一發話,馬上衝進來十幾個侍衛,與趙宗瑗的手下拔劍對峙,氣氛頓時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趙宗瑗根本沒把秦王妃放在眼裡,掃視靈堂內其他沉默的人,臉上露出不可一世的狂妄,嗤之以鼻道:“你只不過是他的第七個小妾,有資格趕我離開嗎?”
秦王妃氣結,對他怒目而視:“十年前,你已經被王爺趕出了王府,十年後,居然還敢厚著臉皮回來,當初王爺就應該把你給殺了……”
“給我住口!”趙宗瑗大呵一聲,嚇得所有人更加緊張起來,惶恐不安。
就在這時,趙允讓被李王妃攙扶著走進了靈堂,看起來很氣憤的樣子,身軀還在不停地顫抖,顯然是得知趙宗瑗前來鬧事,勉強拖著虛弱的身子匆匆趕來。
趙宗瑗見狀,心中竟有一絲微弱的痛感,但很快就被愉悅的心情淹沒了,這種被扭曲的痛快感,讓他的態度變得更加惡劣起來,毫不客氣地嘲諷道:“看來,三哥的死,讓你痛不欲生啊!”說著,悠然地走到棺木旁,一手拍在棺蓋上,繼續幸災樂禍地說道:“你這麼寵愛三哥,結果三哥卻犯下了謀害遼國公主的重罪,死在包拯的龍頭鍘下,白髮人送黑髮人,這種滋味,確實不好受啊。”
趙允讓痛心疾首道:“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