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花也做得很逼真,花莖上的刺簡直比真玫瑰還要尖銳扎人——並且持久。
她就這麼拿著一束“紅玫瑰”走下了樓。
而落在門外等待的原野以及原小七眼裡,這就變成了一幅極其奇怪的畫面。
·
“她下來了下來了。”
“嗯。”
“……等等,我沒看錯吧?她還拿著花?”
“……嗯?”
“你確定她很生氣嗎?生氣為什麼還拿著花啊?”原小七顯然也有些疑慮,“葉空其實是那麼禮貌友善的人嗎?”
“……不應當。”
“可她的確拿著花誒,還是開得很好的……天哪那是玫瑰!是紅玫瑰!”原小七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捂著嘴,幾乎要把臉貼到玻璃上,那樣皺著眉虛著眼左搖右晃的試圖確認,“她……她該不會是要跟你表白吧?聽說她和她未婚夫分手了?難道是因為突然發現自己對你有情?”
原小七突然緊張起來:“怎麼辦?你要答應她嗎?”
“……”原野的表情很奇妙,在“什麼?這絕對不可能”和“不會是真的嗎?那我要答應她嗎?”之間不斷切換。
直到那個披著衣服慢吞吞卻昂首闊步走下來的少女終於踏足地面,抬頭輕描淡寫地盯了他一眼——
原野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半步。
在越來越重的不妙的預感中,他眼睜睜看著葉空開啟了門,然後——
在原小七大驚失色的表情裡,在原野不由自主後仰的動作中,那束花被高高揚起,狠狠抽中了原野的臉。
口罩被猝不及防地帶下來後,下一個揮手就立刻抽中了原野的鼻子,逼出他一聲悶哼。
“等……”
“等什麼?”
“別打臉啊我明天還要接受採訪……”
“打的就是你的臉。”
“很痛!”
“現在就讓你痛死去跟你哥作伴。”
“別打了別打了!要打去裡面打!”原小七爆發尖叫,“被人拍到了多丟臉啊!”
——
咖啡店門前的大片空地上,棋壇第一的天才棋手被打得捂臉也不是捂頭也不是,只能哀嚎著一邊求饒一邊四處亂竄,他的便宜養妹在一邊倒是把臉捂得死死的,一邊從指縫裡緊緊盯著這一幕,跳著腳發出歡呼一樣的尖叫。
五分鐘後,棋手頂著一張血點子如雀斑的臉,灰頭土臉地坐在吧檯前,高大的身軀佝僂得像個蝦米,臉色也愈加頹廢了。
原小七一臉心疼地坐在旁邊,抽出自己巴寶莉的帕子給他擦掉臉上的血,只是不知怎麼的,擦了半天,一個血點子都沒碰到,那張貴氣的手帕還是那麼幹乾淨淨的。
原野被她擦了半晌,推了推她的手說:“不痛,別把你手帕弄髒了,不是很貴嗎?”
“手帕哪有哥哥的臉貴?”原小七心痛極了,卻還是無奈地把手帕收回來,行雲流水般收進自己右側的口袋,期間還在原野的盲區輕輕甩了甩。
剛去倉庫裡拿了新的蜂蜜來的葉空把一切收入眼中:……
原小七突然轉頭看了過來,對她訕訕一笑。
葉空:……
“說吧。”葉空一邊往溫水裡瘋狂加蜂蜜一邊面無表情地問,“你想談什麼?”
原野這才打起精神,看著她道:“你是不是想公開自己不死妖的身份?”
“幹你什麼事?”葉空著實有點不耐煩了,她鬧不明白這些人怎麼都這麼愛多管閒事,自己亂猜也就罷了還老愛來找她問個答案——可是,這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呢?
要不要公開身份,要不要爆馬甲,要如何生活,都是她自己一個人的事情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