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跟著想一起衝過去找麻煩的人被他陰冷的一喝止住了腳步。
唯獨謝青仗著自己和秦悟是親表兄妹,渾水摸魚膽大包天地大步衝向了那個還沒收起中指的背影。
“喂!你叫什麼名字?我告訴你你就算被秦家收養了也只是個養女,你是沒資格對我們甩臉色擺架子的知道嗎……”
最後一個音節還沒發完,她的衣領被人從後面揪住了,前衝的腳步剎不住,謝青整個人一個後仰直接砸倒在地上——要不是小花圃裡都是柔軟的泥土,她估計逃不了一個腦震盪甚至更嚴重的傷。
饒是如此,她也依舊被這一下摔得眼冒金星,狼狽無比。
向上的眼睛先是看到了罪魁禍首——秦悟從她腦袋前面繞過去,走到了她腳下的位置。
“沒事吧?”她聽到他在問。
她的視線茫然的跟著移動,看到了少女轉過來的身影。
天空高遠,她的背後有一棵枝繁葉茂年歲久遠的綠樹,陽光在重疊的葉片上嘩啦閃爍,把她的臉閃成一片看不清的星星。
唯獨那雙眼睛,在陽光下也依舊漆黑至極的眼睛。
不像是總被喜怒哀樂填滿的人類,倒像是不知道什麼叫感情,只想靠殺戮進食填飽肚子的獸。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語氣像當時的風,還帶著夏日的暴烈,卻又混合著初秋的絲絲沁涼。
“我叫葉十一。”
“我不會被秦家收養的。”
她這麼說著,彎下腰來,俯視她的臉:“現在,我有資格對你們甩臉色擺架子了嗎?”
謝青不知該如何回應的幾秒空白後,少女突然笑了:“開玩笑的,我幹嘛要對你們甩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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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迴轉過來,我還以為她是怕了,可很久以後我才發現,她的意思應該是,她根本就懶得認識我們,自然也不會對我們甩臉色。”
冷風呼嘯,荒草簌簌。
設宴樓裡還在歌舞昇平,這邊的廢棄宅院裡卻蕭索得很。
謝青抱著自己的胳膊,一邊瑟瑟發抖一邊力求突出葉空此人的可惡。
“之後發生了很多事,她的住處從那個小房子搬到了一個棄用的破花房裡,聽說是惹怒了我姑姑才搬過去的。”
她露出個幸災樂禍的冷笑,隨後卻又咬牙切齒起來:“不知道她到底用了什麼辦法,明明她犯的錯很嚴重,阿悟卻像著魔了一樣圍著她轉,還不許我們告訴姑姑,否則就要揍人。”
“她在秦家的那段時間,阿悟為她和好多人鬧翻了,是真的打得頭破血流的那種鬧翻。”
“我們後來也見過她幾次,但基本都沒有交流,她懶得跟我們說一句話,阿悟也不許我們打擾她,”
“我們偶爾會跟著阿悟去那個破花房找她,然後像老鼠一樣隔得老遠等著他們說完話,阿悟再過來和我們一起離開……”
“他為她跑遍全國的拍賣會,就為了找到最漂亮的圍棋棋子。”
“他去南非給她找一種羽毛很奇怪的鳥。”
“他為她找來各種價值連城的花的種子,卻被她全部養死了,阿悟只能親自為她種花……”
“她有好多好多稀奇古怪的要求,雖然我們從沒親口聽她說過,但只要看到阿悟又在託人找東西,或者自己跑各種他原本從來不去的場合,我們就知道,肯定又是葉十一在作妖了。”
“你看,阿悟對她這麼好。”
謝青的語氣到這裡也沉澱下來,似乎真的滿是不解:“秦家也好吃好喝的養著她,雖然姑姑因為她的性格而對她有些不滿,但只要有阿悟在,她簡直說是整個南港的祖宗也不為過,可她最後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