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方才勾到了那根項鍊,她的手指便不由自主地往下滑——
少女柔軟微涼的指腹離開了男人的喉結,順著修長的脖頸向下移動,帶起一陣過電般的觸感。
溫璨瞳孔放大了一瞬。
在少女的手即將抵達他胸膛時,他及時抓住了她的手。
因為用力太猛甚至發出了啪的一聲。
葉空一怔,抬頭便對上了溫璨直勾勾的眼睛。
“你幹什麼?”他嗓音緊繃的問。
“我想看看你的項鍊。”
“……用嘴就行。”
“……”葉空懵了一下,奇怪地歪了歪頭。
黑白分明的眼珠輕輕一轉後,她突然踮起腳尖,湊向男人的脖子。
直到接近鎖骨處的面板感受到嘴唇的柔軟涼意,溫璨才猛地把人拉開了。
“……”
葉空踉蹌後退,又被他緊抓在手腕上的手穩住了。
“你幹嘛?”她不滿。
“你才是幹嘛?”溫璨卻是震驚後的首次失態,嗓音緊繃到了極點。
“不是你讓我用嘴嗎?”
“我是讓你用嘴說,不是讓你……”
溫璨突兀住了口,胸膛急速起伏片刻後,他閉了閉眼,認輸一樣地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鬆開了葉空的手,把脖子上戴了很多年,從未給別人看過的項鍊摘下來,遞給葉空。
葉空接過來瞧了一眼,有些意外:“又是沙漏。”
鏈子上串著一顆剔透的玻璃珠,玻璃珠裡嵌著一隻極小的灰色沙漏。
葉空把它舉起來,對著天光,輕輕轉了轉。
珠子裡的沙漏因此倒了個方向,灰色細沙自細頸中如雪般紛紛落下。
“還挺好看的。”
但也只看了這麼一眼,她便將項鍊還回去了。
“看來你真的很在意時間,不光在書房裡放滿沙漏,甚至還要隨身攜帶。”
少女的指尖在男人掌心輕描淡寫一掃,下一秒,她已經毫不在意地轉身坐回去了。
溫璨握著項鍊,屏息凝神看了她兩秒,在下一陣山風吹來之前,他收回視線,重新在輪椅上坐下。
“想早點訂婚,也是因為時間緊迫嗎?”
“可以這麼說吧。”
溫璨將項鍊系回脖子上,再抬眸時神情已經完全恢復了平靜。
“所以,你願意答應我嗎?”
“我們的協議只有一年的期限,你沒忘吧?”
“當然,就算訂婚時間提前,我們的關係也依舊不會變。”
葉空眨了下眼,抬起茶杯向前一舉:“未婚夫?”
溫璨笑了笑,也端起茶杯跟她碰了一下:“未婚妻。”
·
溫璨把人送到了學校。
葉空下車時還拎著一個精緻的甜點盒,據說是溫璨新招的甜點師做的。
“不會跟上回那個是同一個吧?”下車前葉空問道,“如果是的話,你可得督促ta好好學習,不然我估計ta要失業了。”
“……有那麼難吃嗎?”
“跟吃塑膠似的。”
葉空拎著盒子走了。
溫璨坐在車上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直到她快消失,才讓司機開車離開。
路上,溫璨一直低頭處理著公務,點開的報表卻半天都沒翻過一頁。
許久以後,司機聽到自家先生突然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車窗被無聲降下,男人靠著椅背,心不在焉望著窗外很久。
隨後,他忽然抬手,用食指和中指按住了自己鎖骨下的面板。
明明不是心臟的位置,卻從那個烏龍的唇印擦過後,便一直在隱隱發著燙。
溫璨把窗戶降得更低,鬆開手,任由微涼的風拂過面板,無聲閉上了眼。
一家報社。
葉空坐在高腳凳上,來回旋轉著身體,同時慢吞吞品嚐著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