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進溫璨的眼睛。
然後笑容就漸漸靜止了。
她沒能從那雙眼睛裡看見任何動容之色。
這也就罷了,她甚至沒能從那雙眼睛裡看見自己的影子!
就彷彿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個精心打扮的女人,而是一塊灰撲撲的石頭。
石頭砸進水裡還能激起波浪呢——她只是一塊石頭的影子!投在那雙深水一樣的眼睛裡,別說波浪,就連漣漪都吹不起來。
秦箏嘴角弧度完美的笑全部耷拉下來。
她聽到男人說:“秦小姐,你是美若西施也好醜似蛤蟆也罷,都和我沒有關係。”
“聯姻是我爺爺和我父親的想法,你如果真的想嫁入溫家,大可以嫁給我父親——他已經單身很多年了,你嫁過來可以直接當主母,還不必經過我這個廢人的手來爭權奪利……”
“溫少爺請自重!”再是脾氣好如秦箏,也忍受不了這樣的羞辱,她幾乎要被氣笑了,同時還有一種極度的惱羞成怒翻湧上來。
她不想承認早上那兩個小時全都白費了。
她更願意相信全都是面前這個男人的問題,她想他一定是在殘廢以後就變態了,把世間萬物都看成了石頭,看什麼東西都不順眼,才會故意這樣羞辱她。
“你的確是個廢人,不然怎麼會被葉空甩了?”
秦箏還記得伯母佈置的任務,但顯然她沒法再心平氣和的打探了:“當初做葉空的未婚夫時,你也一樣對她說過這種話嗎?”
看著男人陡然沉下的臉色,她上前一步:“你也跟她說過,嫁給你不如嫁給你爸?你也說讓她直接給你當後……”
砰——
金屬手杖狠狠砸在樓梯邊的大花瓶上。
碎瓷飛濺的下一秒,手杖在空氣中一橫,銀色的尖端徑直指住了秦箏的嘴。
剛一聲驚叫的秦箏猛地閉嘴,踉蹌後退幾步,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她發現那雙一直看石頭一樣看著她的眼睛變了。
她終於在他眼裡有了影子,卻染著憤怒與厭惡的火光。
“閉嘴。”
他一字一句,極冷極厭惡,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
極度的驚詫和一瞬的恐懼後,秦箏卻反而冷靜下來。
“看來你沒有對她說過這種話。”
女人的臉色也冷下來,“這麼說來,你是真的喜歡那位葉小姐咯?”
溫璨收起手杖,轉身繼續去牆邊檢查剛剛掛起來的壁畫。
秦箏繼續跟上去。
“既然喜歡,為什麼要分手?如果你不和葉空分手,不就不用見到我了?”
她的態度突然變了,就像陡然發現這是個需要寬容的精神病人那樣,語氣也緩和下來:“老實說,我也沒那麼想嫁給你——畢竟我老公肯定會是個有錢人,那麼這個有錢人到底是個殘廢的帥哥,還是健全的醜男,對我來說區別都不大,只是你們溫家格外有錢,我們南港最近又格外需要你們,我才不得不費心思跟你搞好關係而已。”
方才的一系列行為和對話,在這番表態下好像都變成了合理的試探。
溫璨轉頭看了他一眼,眼底的怒意似乎減退了些。
秦箏便站到他身邊,和他一起觀賞壁畫。
好一會兒後,她道:“我們還是趕緊完成今天的工作吧——明天就是宴會了,時間不多了,不是嗎?”
會場太大了。
水晶吊燈都是現裝的。
根據後面也來幫忙的管家所說,這棟樓平時都是“素的”,只有很重要的場合才會被拿出來使用,佈置全都會根據當時所需全部重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