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卻已經閉上了眼,雖然面上不顯,語氣卻已充滿厭煩之情:“這些話你留著跟阿璨說吧。”
溫榮一驚:“阿璨看到了?”
條件反射的問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好在老人並沒有別的反應。
溫榮有幾分悻悻,又充滿了無數懷疑——他現在最懷疑的不是溫璨如何,而是老爺子……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但就算給他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問。
有些事,他敢做,卻不敢說出來,更不敢向別人提起一星半點——就好像只要不出口,那些可怕的、喪心病狂的、非人的事情就不存在一樣。
老爺子這一頓吼完,溫榮雖然覺得屈辱又生氣,可卻又奇異地感到了一陣安心。
說不上來為什麼,但大約就像很久遠的記憶裡,他唯一一次打架,把同學打進了icu。
隨後他在學校等來了可怕的父親,被狠狠罵了一頓後被趕回家,獨自坐在車上時的感覺。
這樣詭異的安心感讓他的思緒突然平靜了不少,再說話時,就變得人模人樣起來:“父親,是我讓您操心了,接下來的宴會我會好好參與的——至於葉空,只是個小丫頭。”
他就跟作報告似的一板一眼的說:“我想為阿璨出氣才特意請她來參加宴會,她本來就不是個安分的性格,因此故意挑釁激怒我也算是有因有果,哪怕看在阿璨的份兒上,我也不會和她計較的——只要接下來的宴會她不要繼續搗亂。”
老人又瞥了他一眼:“就算她搗亂你又能怎麼樣?你看不出你兒子還對人家念念不忘?”
溫榮立刻皺起眉來:“不會吧?我看他和秦箏相處得挺好的。”
“那是你瞎了眼。”
老人冷酷的說。
溫柔眉頭皺得更緊:“可秦家那邊的合作……”
“你兒子都已經殘廢了,你難道還想賣了他的婚姻給自己當籌碼?”
“怎麼可能?我肯定不會這樣對阿璨的!”溫榮反應很大地立刻反駁,接著又話鋒一轉,“但葉空是絕對不可能的,就算他再喜歡也不行——那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災星,仗著自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什麼禍都敢闖。”
他苦惱道:“如果秦家那位小姐能爭點氣就好了。”
“……”溫老爺子看起來有些想笑,是諷刺的滑稽的笑,但最終也只是扯了扯嘴角,另起話題問道,“那個秦夫人和秦悟,你看出些什麼沒有?”
“什麼?”
老人搖了搖頭,放棄瞭解釋,只說:“你找人盯緊他們——我總覺得他們來玉洲是有別的目的。”
·
“人呢?”秦夫人站在垂墜的紅簾後,冷聲問身後的人。
“找遍了,都沒看到。”
“車還在嗎?”
“在的。”
“總不能是躲到衣櫃裡去了。”她怒極反笑,語調裡滿是尖銳的嘲諷,還有幾分氣急敗壞,“繼續找!我不信葉空在這兒多久他就要躲多久!早知道他連見她都不敢,我還何必跑這一趟!”
身後的人很快離開了。
下方會場裡演奏團開始上場工作。
隨著音樂聲起,溫榮這個主人也回來了,接著盛裝華服的男男女女都開始漸漸步入舞池,輕搖慢晃起來。
秦夫人眯了眯眼睛,看向人群裡已經和葉空分開的溫璨,還有始終跟在溫璨身後的秦箏。
想了想,她對著別在披肩上的微型麥克說了一句話。
·
“走啊,跳舞。”
一位南港來的小姐主動向周頌發起邀請。
周少爺愣了一下,出於紳士風度自然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