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說認識倒也認識,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只是點頭之交,絕對不熟。
謝白的妹妹謝青倒是和秦箏關係特別好,可這點關係也就是讓謝白能偶爾在載妹妹的時候順道載一載秦箏而已——而秦箏也從未表現出對謝白的好感——或者說秦箏從不對任何男人表現出特別的好感。
這樣的兩個人,怎麼就這麼……順其自然的,抱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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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空先看到了人群縫隙中那雙走向秦箏的腿。
在燈光下斷斷續續地行走,直到停住,蹲下,她才隱約看到那個人的側臉。
葉空稍挑了下眉,神情依舊沒有變化。
直到那個人抱著秦箏走來,分開人群,身姿挺拔,不需要看臉,只一身氣度就給人以穩定如淵又深不可測的感覺。
他們要往她身後的旋轉樓梯而去。
剎那的擦肩而過。
餘光裡,男人的嘴角微微彎起一些。
葉空輕輕哼了一聲,又從傭人手中端走了一杯酒,然後大步穿過人群朝溫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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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少爺。”
少女的聲音響起時,溫璨正要轉身去別的角落待著,此時不得不又操縱輪椅轉過頭來。
一轉過來就對上她似笑非笑的目光:“對女人那麼沒風度,不太好吧?你這樣豈不是顯得我這個前女友沒教好?”
溫璨:……
看得出來很多人都豎著耳朵在聽他們對話,跳舞的路線都歪了。
溫璨只能面無表情道:“我沒有要跟你解釋的必要吧?”
“當然。”葉空頓了頓,視線落在男人臉上——那樣一張每一處都彷彿經過上帝精雕細琢的畫一樣的臉,面對她時總是笑著,眉眼溫柔的樣子,倒是難得見到這樣眉目含霜的表情。
不過這也算是另一種風格。
溫柔款男朋友突然就變成了冷冰冰陰沉沉的高嶺之花。
多好玩啊,就和角色扮演一樣的。
葉空看著他沒有表情的臉,心裡有點想親——她還沒親過這麼面無表情的溫璨呢。
正兢兢業業扮演著前男友的溫璨突然覺得一陣寒意直竄頭頂。
還沒反應過來,突然看到眼前少女彎腰朝自己俯過來。
溫璨:……
心跳頓時漏了一拍,一半是驚,一半是不想躲開的條件反射。
可腦子只恍惚了那一瞬,男人的瞳孔立刻縮緊了,覆著冰霜的臉也多了幾分真實的凝結——
“你躲什麼?”
少女的聲音傳來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躲開了。
然而面前並不是一個吻,而是一張柔軟的手帕。
手帕後面是葉空似笑非笑的臉。
她的視線就像玩弄人的風,蜻蜓點水地從他臉上掠過,然後又滿不在乎地繼續動手,用手帕給他擦掉了衣服上未乾的酒液。
她微微低著頭,挽起的髮絲烏黑柔軟,散亂著幾縷拂過他下巴,一如她的語氣般嘲弄而漫不經心。
“你不會以為我要親你吧?溫少爺。”
她毫不留情的嘲弄他,語氣卻很曖昧:“可惜我從來不吃回頭草。”
“別忘了,是你自己提的分手。”
溫璨:……
即便明知是演戲,卻還是忍不住頭一次在心裡滋生了——葉空真是個惡魔的認知。
不,正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是在演戲,才更顯得葉空是個惡劣的傢伙。
她何嘗僅僅是在享受玩弄觀眾?她明明也在同時享受逗弄他。
再次對上那雙含笑的漂亮眼睛,溫璨無聲閉上了眼。
“你說。”
一張紅色簾幕下,修長的身影被半遮半掩,外面的光只照亮男人撩起簾子的一隻手,看得出筋骨修長面板蒼白,只是被一道劈開手掌的猙獰傷疤破壞了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