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不遠處走上了齊仙嶺。他本打算勸風君子從另一邊下山,免得碰上麻煩,現在看是來不及了。
吳桐一咬牙,乾脆豁出去了,如果伊娃真要動手他就擋著,事後再慢慢解釋吧。當下凝神戒備身後地動靜。仍然不動聲色的問道:“先生要收多少錢?”
風君子雙臂在胸前一抱,做高深莫測狀:“你看著給吧,我不強求,你認為你所問價值幾何就給多少。”他真是幹一行象一行,這麼說是典型的江湖話,言下之意我不開價,你不是要算命嗎?命算值多少錢你就給多少錢——好意思少給嗎?
吳桐的注意力都在身後,哪有心情計較這些。有點心不在焉掏出錢包,不僅是錢包連其他兜裡的零錢包括鋼蹦都掏了出來,彎腰遞到風君子手上說:“我身上只有這些錢,再多也沒有了,這樣行嗎?”
風君子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想笑:“我數數,七百多呢!今天開張生意還不錯,請問你回家要坐車嗎?”
“坐車?坐二十八路就行了,不用換車。”吳桐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
風君子:“二十八路票價一元,我還你一塊。你也好坐車回家,剩下的錢就當卦金吧……小夥,你叫什麼名字?”他坐在石頭上欠了欠身還給吳桐一元硬幣,把剩下地錢都揣進褲兜。
“我叫吳桐。”吳桐順口答道,說話時一直集中注意力在身後。伊娃已經走到近前,就在他身後不遠站住。吳桐敏銳的聽覺可以清晰地聽見她的呼吸聲。微風中傳來淡淡地幽香氣息。
風君子繼續問:“梧桐,梧桐疏影的梧桐?”
吳桐心不在焉的答道:“對對對,先生您算的真準,我在網上地暱稱就是梧桐疏影。”
風君子一皺眉:“什麼準不準,我還沒算呢!看你怎麼很緊張?”
吳桐:“緊張,沒有啊?”
風君子:“你的瞳孔收縮、兩耳張廓、雙肩微聳、腳踵虛提,還說自己不緊張?別忘了我是幹什麼的!……說到緊張,我想起一件事,我小時候想追隔壁班一個女生。結果一見到她我就緊張的不知道該怎麼說話。和其他女生在一起沒這個毛病,可偏在我最想找她說話的女生面前緊張。我要是不想追她吧。就不會緊張,可是我一緊張就不知道該怎麼追她,你說有沒有意思?……這就叫心裡有鬼嗎?”他不緊不慢的開起玩笑來了。
吳桐:“是吧,應該是心裡有鬼。”
風君子:“知道自己心裡有鬼的人,還算可以救藥,總比不敬鬼神無所顧忌的人強。”他一邊說話一邊點頭微笑,像是在和什麼人打招呼,但視線卻不是看著吳桐而是看著他的身後。
身後可只有伊娃,吳桐終於忍不住回頭看去,這一眼卻讓他吃了一驚,好半天也沒反應過來。只見伊娃婷婷嫋嫋的身姿就在幾步開外,棕色略帶蔚藍地眼睛正看著他和風君子,神色中帶著疑問和好奇。風君子看見她上山了,剛才點頭微笑就是和她打招呼。
伊娃看見風君子點頭,竟然也點了一下頭算是打招呼,吳桐正好回頭看她,伊娃神色淡淡的衝他也微微點頭打了個招呼。吳桐這下更緊張了,輕輕舔了一下嘴唇臉上也有些燙。不過這種緊張與剛才不同,伊娃看見風君子的表情只是奇怪而已,並沒有一絲憤怒與仇恨。這這是怎麼回事?吳桐不禁有些懵了。
怎麼回事?看似百思不得其解的場面其實原因也簡單,因為伊娃不認識風君子或者說她沒認出風君子來。伊娃一心要找風君子報仇怎麼見了面沒認出來呢?聽上去不可思議但仔細想想也正常——
伊娃從來沒見過風君子本人,而且在海恩特死之前也從來沒有到過東方,她只是幾天前看見過風君子的幾張照片。照片是魯茲主教給他地,拍得很清楚,照片上那個人的樣子她也記得清清楚楚。可照片是照片真人是真人,本來在伊娃眼裡很多東方人地樣子就差不多,何況今天的風君子和照片上大不一樣。
先風君子戴的是變色鏡,在陽光直射下鏡片的顏色很深看不清眼睛,辨認一個人最重要的五官特徵被擋住了。其次風君子這兩天有點懶沒有刮鬍子,昨天他一天沒出門乾脆就沒刮,今天起大早出門也忘了刮,也和他老婆這幾天出差不在家有關。他長得是連鬢絡腮鬍,平時天天刮看不出來,可是兩天不刮,上唇和整個下頜直到耳根都有一圈鬍子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