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沈凌雲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她眉毛已經長出輪廓,顏色略淡。
自從她身上傷口痊癒後,正經事她是啥都沒幹,手卻好酸。
結束短暫休息,沈凌雲右手握起三根筆,刷刷刷寫下三行狗爬字。
第一條,不許靠近莫醫生。
第二條,不許朝莫醫生笑。
第三條,不許跟莫醫生獨處,如有必要,全程錄製高畫質影片。
沈凌雲邊寫邊罵霍司淵,她耳邊不禁迴盪起男人霸道聲音。
“沈護工,請你認真抄寫僱傭合同細則前三條,一百遍。”
“此外讚美我的話,從一萬字加到兩萬字。”
罰寫寫到次日早上,沈凌雲拿乾飯勺的右手,哆哆嗦嗦。
艱難吃完早飯,沈凌雲站在電梯前掏出手機,突然“嘎嘣”一聲,有東西掉到地上。
她低頭看去,呵呵,居然是一角硬幣,她一毛錢工資!
此刻硬幣正順著光滑瓷磚地面,骨碌碌滾到一雙黑色皮鞋前。
沈凌雲歪頭看著離她遠去的工資,她眨眨眼睛,目露疑惑。
咦?這地面是不是不平啊?
正猶豫要不要撿回硬幣,大腦提前把流程走過一遍:她要跑過去、彎下腰、直起腰、再跑回來。
算了麻煩!沈凌雲搖搖頭,轉身邁進電梯。
“過來。”
腳懸在半空還沒有踏入電梯,沈凌雲身後便傳來一道男性嗓音,清冷寡淡,情緒沒有波瀾起伏,宛如在呼喚一隻小貓小狗。
沈凌雲心裡打怵。
“過來。”似乎不耐,男人嗓音染上薄怒。
“來啦大天鵝紙!”
“大天鵝紙什麼吩咐鴨?”沈凌雲聲音脆甜可口。
“撿起來。”
迎上男人冷霧繚繞的眼眸,沈凌雲心裡咯噔一下,霍司淵這雙眼睛,總能看清世間所有繁複背後的真相。
心如明鏡,豈患黑暗。
在霍司淵面前,她所有小把戲終將藏無可藏。
不敢再裝傻賣萌,沈凌雲彎下腰,乖乖拾起男人皮鞋前的老式一角硬幣。
“霍爺,您讓我撿的硬幣,我已經撿好。”
害怕男人生氣,沈凌雲溫柔牽起男人爪子,親自把硬幣放到男人掌心裡。
“霍爺當初欠我零點一元工資,霍爺沒有忘記吧,這一角硬幣,霍爺不如當作工資發給我吧。”
沈凌雲語氣俏皮。
“沈護工。”男人嗤笑出聲,“你非常不蠢,只是若想騙我,你還遠遠不夠,別再一而再再而三矇蔽我。”
沈凌雲抿抿唇,她眼前出現一隻手,男人冷白指尖捻著硬幣,遞到她面前,“沈護工,同樣的東西,我不希望再給第三遍。”
咦惹!
聽到男人刻意壓重“同樣”二字,沈凌雲搓搓手臂不寒而慄。
雙目失明,霍司淵尚且恐怖如斯,倘若有朝一日擺脫黑暗,霍司淵只怕要飛上天,跟太陽肩並肩!
“是霍爺。”沈凌雲恭敬接過硬幣,揣進衣兜裡,“霍爺放心,這枚硬幣來之不易,我定會妥帖儲存,絕不再丟。”
“陪我辦公。”
丟下這句話,霍司淵徑直朝電梯走去。
約莫十五分鐘後。
別墅後花園桃花樹下。
霍司淵坐在石桌前,正面無表情開視訊會議,右邊耳朵戴著耳機。
沈凌雲無聊望天,她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她初見霍司淵時的場景,正是在這棵上了歲數的高大桃樹下。
霍司淵孤零零坐在輪椅裡,抬頭賞著漫天妖豔桃花,他背影孤寂蒼涼,好似滿腹心事無人訴說,只能獨自靜聽花開,線上emo……
“大天鵝紙,如今已是白露節氣,滿園桃花常開不敗,反倒妖豔詭異,為什麼鴨?”
趁著霍司淵喝水,沈凌雲好奇寶寶發言。
男人幽幽瞥她一眼。
“因為所以,科學道理。”
不願意說拉倒。
沈凌雲氣呼呼掏出單詞書,翻到第一頁,第一個單詞。
字母A打頭的abandon.
漢語意思“放棄”。
她閉上眼睛,一邊默背abandon,一邊默唸放棄。
背到第五遍時,沈凌雲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她立馬豎起耳朵。
“霍爺。”遲疑片刻,王管家恭敬出聲,“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