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果然沒有再靠近,沈凌雲放軟了聲音,語重心長道:
“我也不想往你胸口上插刀,你不是說聲音療法,對霍司淵的厭食症有奇效嗎?
與其成天提心吊膽地護著霍司淵這隻風中殘燭別熄滅,倒不如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徹底治好霍司淵的厭食症,莫醫生你覺得呢?”
莫折枝回到辦公桌前,垂頭喪氣地往椅子裡一癱,“沈小護工你說得倒是輕巧,俗話說,解鈴還須繫鈴人,心病終須心藥醫。”
見他被成功轉移話題,沈凌雲暗自鬆了口氣,“你的意思是,霍司淵不僅有眼疾,還有內疾?”
“什麼內急?”
“內疾,疾病的疾,就是心理有問題。”
莫折枝抽了抽嘴角,“總結的挺好,下次別總結了。”
“心病那不就是心裡有問題嗎?”
“……”
沈凌雲一本正經地朝他眨了眨眼睛,“你只要找到給霍司淵心臟打結的人,呸!給霍司淵心臟系鈴鐺的人,再讓系鈴鐺的人,親手解開拴繩,心臟一經釋放,霍司淵的厭食症不就自然而然好了嗎?”
沈凌雲費了半天口舌,給他出主意,結果就聽他輕飄飄說了一句。
“找?去哪找?下面嗎?”
沈凌雲喉頭一哽:“……”
滿腹的千言萬語,瞬間化作她放大的瞳孔,“居然死了?這叫什麼事?給人心臟打完死結,然後死了?”
沈凌雲心中莫名回想起莫折枝之前說過的霍司淵厭食症的病因:一個女人。
她腦海裡突然蹦出一句詩: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到底是什麼樣的奇女子,才能把高高在上宛如神詆的霍司淵,拉下神壇,讓他一襲白衣染盡紅塵埃埃,形銷骨立,相思成疾?
“差不多行了,再演,戲就過頭了啊!”
沈凌雲一拳捶到他胸口。
不就是被她一個小女子淺淺撩了一下嗎?至於這麼抹不開面子,拼命掩飾嗎!
胸口傳來真實有力的疼痛感,莫折枝意識漸漸回籠,神志清明,便沒有再多想。
可能,他最近壓力太大,又總熬夜,所以才經常跑神。
“哦對,借你的醫用酒精用一下哈。”
“跟我客氣啥,想用就用。”莫折枝隨手丟給她一瓶75度酒精噴霧,賤嗖嗖補了句,“我的就是你的。”
“臉大不大,我有客氣嗎?”
沈凌雲接過噴霧瓶,從兜裡掏出乾飯專用勺,進了洗手間。
莫折枝看懵了。
兜裡為啥還能掏出一把勺子?
掏出的勺子為啥要帶進洗手間?
洗手池前,沈凌雲對著勺子裡裡外外噴了好幾遍酒精消毒,再用溫水沖洗乾淨,用紙巾包好,揣回兜裡。
“你有東西掉了。”莫折枝靠著門框,把手裡東西扔給她。
看著回到自己掌心的一角硬幣,沈凌雲小聲嘟囔:“怎麼又掉了?揣都揣不住。”
莫折枝笑了笑,“我給你的霍家關係圖記得認真看,下週估計會去很多人,尤其是霍爺父親這一脈,人口眾多。”
沈凌雲光是聽他說,就已經腦袋犯迷糊了,只能咂舌佩服,“不得不說,還得是有錢人,沒事就想著造娃,反正家大業大,也養得起,百年後,也不怕偌大家業無人繼承……”
聞言,莫折枝笑了笑,視線越過電腦螢幕看向她,“有錢人也有有錢人的煩惱,比如,豪門內鬥,爭得你死我活。倒不如尋常人家,親情濃厚單純……”
沈凌雲撐著下巴努著嘴,歪頭想了一會兒,還是難以感同身受他口中所謂的豪門內鬥。
“反正吧……我將來肯定是不會嫁入豪門,更不用一窩一窩的生孩子,等景深回來後,我們就再要一個孩子,弄三四個養豬場,讓臭寶多生一些小臭寶,我賺錢養家,景深就負責貌美如花!
等孩子飛出老巢,組建自己的小窩,我和景深也老了,到時候我們就一起出去旅遊,遊山玩水,一直游到我和景深牙齒掉光,頭髮花白,再也邁不動腿時,我們就回家,攜手看夕陽,隨著葉落歸根,化為塵土……”
莫折枝敲擊鍵盤的手,隨著她的聲音不知不覺放緩放慢,最後停止不動。
明媚的陽光灑在她身上和臉上,鍍了一層柔和的光輝。
莫折枝靜靜聽著她憧憬未來,靜靜看著她眼角眉梢流露出溫柔淺笑。
心底的話,在嘴邊逗留了良久,終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