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還有聯絡的東西,於是他只能雙手按在自己的心口,按住衣懷間的木偶小人,就連那小人硌的他心口生疼,他也絲毫不在意:“師兄……你能不能來看看我,在夢裡看一眼都行,他們顛倒黑白,想讓我把你和時容與混淆,你可不可以來夢裡和我說,你就是你,不是時容與。”
“求你,來見我一次,師兄……”
魔宮大殿中明明這般金碧輝煌,晃眼至極,偏偏一身極豔紅衣的人坐在上面,寂寥又落寞。
他的願望也不知道會不會實現,欲魔從外面走進來,看著失魂落魄的梁鬱,有些不知要不要出聲打斷他。
但梁鬱立刻恢復了原本的冷漠,抬眼看他:“何事?”
欲魔連忙道:“尊主,蛟龍嵐雪說要見您。”
梁鬱挑了挑眉,他和嵐雪不過是一場合作,各取所需,現在妄虛宗已經四分五裂,晏誨和木清霜不知所蹤,嵐雪找他做什麼?”
“讓他進來吧。”
“是。”
梁鬱收拾好心情,將衣懷裡的木偶小人拍了拍,貼身放好,等著嵐雪。
嵐雪從外面走進來,他是上古妖獸,並不懼怕周圍的魔氣,悠然自得的邁著步子,看著椅子上的梁鬱,淺笑道:“昔日的仙門正道弟子,如今的魔道至尊,你師尊看見你如今的模樣,是不是很難過啊?”
梁鬱沒心情聽嵐雪嘲諷自己:“難過?他應該很高興才對。”
嵐雪對梁鬱的話不置可否,他來找梁鬱有別的事:“時容與呢?我有事想要找他。”
時容與體內的東西,他找不到了,不知道是不是還在對方體內。
梁鬱沉默了半晌,道:“他死了。”
嵐雪聞言,斂了唇畔溫和的笑意,直直望向梁鬱,眼底是不可置信:“他怎麼死的?你殺了他?!”
梁鬱聽著他震驚的語氣,有些好笑:“我不能殺他嗎?”
他以前那般恨時容與,每次被時容與折磨,他都想著遲早有一日他會殺了對方。
可如今他真的把人逼死了,所有人卻來跟他說,他不能殺時容與。
為什麼?憑什麼?
時容與那樣對待他,甚至殺了他師兄,他有什麼不能殺的?!
嵐雪的眉心緩緩擰在了一起:“你這樣,我都不知道時容與到底是為了什麼了。”
梁鬱閉了閉眼,又是這樣……
他有些煩躁地開口:“他為了什麼?做了什麼?能不能說清楚?”
嵐雪搖了搖頭:“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啊,畢竟我只在滄海見過你們,但那個時候,時容與分出個傀儡跟著你,滄海兇險,寧可分出神識也要護你周全,我以為你們感情挺好的呢。”
“不過當時我在海底看到他和傀儡一起出現,卻暗示我不要說破,我還在想,可能是他身為師尊要面子,不想在你面前失了威嚴,彆彆扭扭的,還笑了他呢。”
“可現在你告訴我,你把他殺了,真讓我看不懂了,你如此痛恨他,他知道嗎?若是知道,還要分出神識護你?不過這樣確實更加說得通他不讓我說破這事了。”
梁鬱看著嵐雪,起身緩步走到他面前,咬著牙問:“你那個時候,就知道我師兄只是時容與的傀儡?”
嵐雪點頭,他看著氣息逐漸紊亂的梁鬱,能感受到對方在失控邊緣:“是啊,神識注入傀儡之中,兩人的氣息一模一樣,自然是同一個人。”
“轟”的一聲,彷彿將梁鬱腦海裡的什麼東西炸了開來。
兩個人的氣息一模一樣……
時容與,和澍清的氣息……
他從前只以為,師兄和時容與一起修煉,閉關四年,又是一樣的功法道途,氣息相同也並未有什麼奇怪,可當這麼多的相同放在他面前,他……
他想起在滄海秘境那天,他當著時容與的面,說要殺了對方,可時容與只是淡淡的回了他一句:“好啊”。
時容與,你什麼都知道,卻把我耍的團團轉,最後又讓我殺了你,究竟是為了什麼?
為了折磨我嗎?
梁鬱緊緊攥著拳頭,良久才問:“你找他做什麼?”
嵐雪嘆息:“我想知道他體內的東西的下落,可惜他死了,屍身在何處?我可以看看嗎?說不定還能找到些線索。”
梁鬱聞言,垂了眼眸,將眼底的那一抹痛色掩下:“沒有屍身。”
竟是連聲音都有些顫抖。
嵐雪看著他,彷彿在看一個渣滓:“沒有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