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傅知珩的僵硬,宋昭疑惑地看過去:“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
傅知珩強迫自己忘記剛剛不合時宜的念頭,生硬地扯開話題道:“我只是突然想去個衛生間。”
他剛邁出一步,突然想起自己不知道衛生間在哪裡,又轉回來問宋昭。
“對了,衛生間在哪裡?”
宋昭倒水的動作一頓,不解地看向傅知珩:“你不知道?”
傅知珩理所當然地回答道:“當然,你忘了嗎,我是第一次來這裡。”
“砰……”
宋昭手裡的杯子滑落,磕在桌子上,發出一聲脆響。
傅知珩對她的異樣反應感到奇怪,來不及多想,他大步走到她身邊,皺眉去看她的手。
“燙到沒有?你在想什麼,杯子都拿不住?”
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剛剛他的語氣有多擔心。
處於震驚之中的宋昭就更加沒有意識到。
她臉色很奇怪,直直盯著他,又重複問了一遍:
“你剛剛說……你是第一次來這裡?之前從沒有來過?一次都沒有?”
傅知珩不解其意:“是啊,怎麼了嗎?你手怎麼這麼涼?”
他下意識想要幫她暖暖手。
宋昭卻猛地將手抽出來,她臉都白了,看上去很不舒服。
傅知珩收緊落空的手,問她:“很難受嗎?要不要再送你回醫院?”
宋昭緩了緩心跳,勉強道:“我沒事。”
她再次抬眸,看著傅知珩的眼睛,問:“你知道這裡會經常停電嗎?”
宋昭這次看得清清楚楚,在她問出那個問題之後,傅知珩眼裡最先浮現的是不解。
“停電?不可能啊,這是最新開發的別墅區,物業也是出了名的負責。”
宋昭的心一下子落到了谷底。
他是真的不知道,也沒有說謊,他是第一次來這裡。
宋昭最後看向傅知珩的手腕,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那你右手的傷是怎麼來的?”
傅知珩下意識將右手藏到身後,沒敢把宋綰說出來,只說:
“是……助理送咖啡的時候,不小心燙傷的。”
宋昭咬住唇。
居然是燙傷,不是咬痕。
那晚她發狠咬的人根本不是他。
那之前每一次停電的時候,戴著她送的項鍊來這裡的男人是誰?
宋昭神情突然一怔。
項鍊!
對了,還有項鍊。
她把傅知珩推出門外:“對不起,我突然很不舒服,想休息了,你先回去吧。”
傅知珩想再多問一點,可人已經被推了出去,再敲門時已無人應答。
宋昭快速跑到樓上,找出上次傅家宴會開始之前,傅知珩還給她的項鍊。
她拿在手裡,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臉色一點一點降至冰點。
這條項鍊,並不是她送的那一條。
雖然是同樣的品牌,甚至是同一款,但項鍊乾乾淨淨的,沒有刻字。
她送傅知珩的那一條,是刻了字的。
因為項鍊材質特別,需要用特殊的鏨刻方式,她一摸就能摸出來。
為什麼傅知珩要還給她一條全新的項鍊?
她送的那一條呢?是丟了還是扔了?
若是扔了還好,若是丟了,或是被旁的人撿去了,那人戴著項鍊,趁著停電來這裡找她,誘導她,讓她以為他是傅知珩……
宋昭一想到自己曾經被那人按著親吻,擁抱,唇齒交纏,就覺得一股涼意順著脊柱直往上竄。
她手腳都冰涼麻木起來,雙腿發軟,直接坐到了床上,遲來的憤怒和羞恥幾乎將她兜頭淹沒。
卑鄙下流的登徒子……
宋昭氣得連害怕都忘了,臉頰泛起一片恥辱的薄紅,手指緊緊摳著床單。
天底下怎麼能有如此厚顏無恥的流氓?!居然假扮傅知珩,堂而皇之闖到她家裡來非禮她?而她居然絲毫沒有懷疑?
不對,其實她是懷疑過的。
誰能想到傅知珩恰好右手也受了傷,讓她以為她咬的人是他,這才打消了疑慮。
宋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閉上眼睛,在腦子裡回想停電的晚上,與那個登徒子相處的每一個細節。
呼吸很重,心跳很快,唇間冰涼,氣息冷冽又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