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昭,她一直守在會客堂外,直到看到裴鈺扳倒了季遠舟,才放心離開。
她受他威脅,無法說出真心話,只能將證據交給裴鈺,借他的手公佈真相。
裴鈺本就是季斯越的至交好友,由他去說,才不會引起季遠舟的懷疑。
只是季遠舟為人狡猾,她怕節外生枝,真的讓真相被埋沒,所以才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才悄悄離開。
這一慢,就被人抓住機會,堵了個正著。
“宋小姐,是吧?”
去路被人攔住,宋昭看著面前穿著光鮮的女人。
她真實年紀應該也就四十歲出頭,保養得很好,身段窈窕,容顏昳麗而充滿風情,看上去,跟季遠舟足足有七八分相似。
女人開口自我介紹道:“我叫彭苒,季家的夫人,也是季遠舟的母親。”
宋昭不卑不亢:“季夫人。”
彭苒食指抵在紅唇:“噓……”
“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宋昭皺眉:“什麼?”
彭苒眼神一冷:“我兒子的慘叫聲。”
話音落下,她身後走出兩個黑衣壯漢,走到宋昭面前,一左一右按住了她肩膀。
宋昭掙了掙,肩膀處傳來劇烈疼痛。
“季夫人,你這是做什麼?”
彭苒上前一步,塗著鮮紅指甲的手指捏住她下巴,眯起眼睛看她。
“你說我幹什麼,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害我的兒子。”
宋昭額頭冷汗涔涔,聲音還是穩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彭苒眼神狠厲,冷笑一聲:“還裝?如果不是你,裴鈺怎麼會那麼巧拿到證據?”
宋昭淡淡一笑,聲線無比涼薄:“夫人想多了。”
“我跟季斯越水火不容,他看不起我是個私生女,我怨恨他一次又一次作賤,我怎麼會幫他?”
“我甚至……比誰都想看他墮落。”
聽她這麼說,彭苒的語氣鬆動不少:“你說的是真的?”
宋昭毫不遲疑:“當然。”
兩人身後不遠處。
季斯越冷眼聽著兩人的對話,大手將紅木圍欄捏出一道裂縫。
前方,彭苒卻沒有鬆開宋昭,她定定地盯著宋昭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
“你長得……倒真是像我的一個故人,尤其是這雙眼睛……”
她的手指摸到宋昭的眼尾,指甲長而尖利,似乎下一秒就要戳進她眼珠裡。
“真是跟她一模一樣。”
宋昭連眼皮都不曾眨一下:“是嗎?可能我是大眾臉吧。”
“哈哈哈。”
聽到她的話,彭苒突然掩唇笑了起來。
怎麼會有這樣的大眾臉?跟當年的那個賤女人一樣,讓她看一眼,就恨不得毀掉。
彭苒捂著笑痛的肚子,看到自己沾了灰的高跟鞋,翹了翹腳尖。
“呀,髒了,勞煩宋小姐幫我擦擦。”
宋昭面無表情,不動。
彭苒臉上表情消失:“不願意嗎?你們兩個,幫幫宋小姐。”
話音落下,兩名傭人用力按著宋昭的肩膀,把她往下壓。
“放開!”
宋昭感覺自己的肩膀被生生拉扯得脫臼,鑽心的疼痛讓她臉色一下子蒼白起來。
卻仍舊不願意屈服。
她連清高的模樣都像極了當年的那個女人。
彭苒看著宋昭那張白皙漂亮的臉,心念一動,揚手就要打下去。
卻被人截住手腕。
看著突然出現的季斯越,彭苒有一瞬遲疑,語氣不由得收斂了幾分。
“斯越,你怎麼會在這兒?”
季斯越嫌棄地鬆開她的手,轉而看向宋昭。
宋醫生實在是狼狽到了極點,長髮在掙扎中披散開,有幾縷甚至被彭苒帶來的走狗冒犯一般,捏在了掌心裡。
見他來,她抬起頭,一雙朦朧起霧的眼睛就這樣溼漉漉看著他,無助又可憐。
偏偏還端著清冷的傲骨,妄圖以此博得他的憐惜,像以往每一次一樣。
季斯越在心裡無聲冷笑。
她到底是把他當成了怎麼樣的蠢貨?
以為他上過一次當之後,還會愚蠢地再上第二次嗎?
這一次,他要好好打碎她的妄想。
彭苒摸不準季斯越的想法,氣氛有些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