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自己來自中州,授業恩師被誣陷說是叛宗墮魔,慘死於晉升大乘的天劫中。如今師門凋零僅剩他一個,於是他從中州一路出走至湘汀州,散修的本意是想找到證據證明自己的師尊沒有修魔,沒想到又在湘汀州得罪了魔修,一路被追殺至此。
雖是一路逃亡,可散修卻不覺得這一路自己有多狼狽,說起各地的風土人情信手拈來。
賀懷霄早就因為顧雪洄對中州生出神往,不由得多問了幾句中州天驕榜的情況。
“你也想去見識這熱鬧?”散修知無不言,“參加天驕榜的最低修為說是金丹,但其實裡面大多數是元嬰,偶有個別化神初期。金丹修為真是走一圈就下來了,湊人數而已。”
散修想了想,說道:“不過,也不是沒有個別極其強悍的金丹修士,能夠越境界贏過元嬰。上一次天驕榜就出現了幾個,最高排名的那個剛好定榜十八,正巧對應了他的年歲。”
“十八歲的金丹?”賀懷霄歆羨道,“我正巧也是十八,馬上金丹了。這位前輩真是厲害,金丹就能越境挑戰元嬰了。”
“你也是十八?那是很厲害了小兄弟,”散修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鼓勵道,“人家那個十八歲金丹,是因為他出身好,就算是不勤奮修煉,拿靈丹妙藥灌都能給灌出來。你不一樣,你是實打實地靠自己。”
散修:“我拜入門中的第一天,我師尊就同我說,不用去羨慕嫉妒別人的天賦,腳踏實地勤懇修煉,不斷錘鍊自身,終有一天也能出頭。”
事實也是如此,修煉對於修士來說,其實是看不到終點的長跑,比拼的就是耐力,唯有堅持忍耐,才能慢慢超過先一步跑在前面卻又驕傲自大放慢腳步的人。
“我的師尊,絕對是我見過的,最勤懇謙虛的人。她溫和寬厚,待人誠懇教授徒弟更是從不藏私,她的道心如此堅固,怎麼可能會轉而修魔,還在天劫中被反噬。”
說到最後,散修已經是咬牙切齒,眼底發紅:“我絕不相信她會墮魔,一定是有人在顛倒黑白陷害她!”
任閒想不明白,堂堂天衍宗浩蕩峰峰主曾又夏有什麼理由修魔呢?
就如她曾說過的,就算是本身天賦平平,也不必太過焦慮,只要自己持之以恆勤學苦練,未必沒有出頭之日——她自己本身就是最好的例子。
天賦平庸,不是師門中最被看好的弟子,沒有特別驚人的天賦,平平無奇毫不起眼。是日復一日的堅持,在同門懈怠時依舊不肯放鬆的勤奮,這才讓她慢慢地趕超,一步一步地錘鍊己身,最終脫穎而出繼承浩蕩峰。
不同於興陽派有一百零八座峰頭,招收弟子眾多,天衍宗收徒更加謹慎,七大傳承每個都有獨到之處,更看重弟子的性格資質是否與傳承契合。
浩蕩峰所屬的傳承是天衍宗七大傳承之一,擁有獨特的淬鍊身體法門,在長鯨汀傳承幾欲斷絕不願出劍時,浩蕩峰多次出手,為宗門掃除不少異己,震懾十四州。
沒想到為宗門盡心盡力的師尊有一天會被指控墮魔,殺孽太重,這讓任閒覺得十分可笑。
——他一定會為曾又夏沉冤昭雪。
這次從湘汀州來到長山州,原本任閒是打算一直待在迭會山等混元丹出現,卻又聽聞雲鶴城不知為何出現多起修士離奇死亡事件。
這些死亡的修士都有一個特點,就是被開膛破肚,如果是築基大圓滿,未成形的金丹也不放過。
——這讓他聯想到渡劫失敗後元嬰被詭異挖走的曾又夏。
當時曾又夏渡劫失敗,所有的跡象都顯示是曾又夏暗自修魔滋生出心魔,而作為曾又夏最信任的弟子,任閒遭到了最嚴厲的審查。
任閒說自己沒見過曾又夏修魔,沒有人相信,最後查來查去,竟然懷疑是他弒師。
聽說賀懷霄來自雲鶴城的修仙宗門,又是築基大圓滿的修為,任閒眉心一跳,決計迭會山之行後不能放任賀懷霄一個人回雲鶴城。
這樣的人不能死於非命。
如同他的師尊。
任閒每次想起曾又夏,都會痛徹心扉,夜不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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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綺跟著顧雪洄在後門蹲等了半天,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
“顧長老,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丹綺終於忍不住了。
“我也不知道,”顧雪洄比劃了一下,“可能是這麼高的人吧,我也不是很確定?”
“……”
丹綺敢怒不敢言,小聲逼逼:“顧長老,你以前做過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