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嗎?”沈濯問。
好玩到他就坐在她旁邊,她居然只想玩這種弱智小遊戲?
晏寧想也沒想地說:“比你好玩。”
沈濯立刻說:“你不試試怎麼知道?”
試,試什麼?
晏寧手指一頓,抬眸遲疑地看著他,耳朵尖開始發燙。
她懷疑他在耍流氓。
“你……”
語言系統高速運轉,可憋了半天,也組織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晏寧?這麼巧,你也在這啊!”
正啞口無言時,一道聲音插進來。晏寧抬頭一看,是個她不認識的男生。
看起來對方認識她,她不露怯,點頭打招呼:“你好。”
對方直接在julia的位置上坐下了。晏寧扭過頭,用口型無聲地問沈濯:“誰啊,你認識嗎?”
沈濯懶洋洋地倚在椅背上:“同學。”
聲音一點也不避著人。
晏寧可不想被發現她壓根沒認出來對方,拉著沈濯袖子警告:“你小聲點!是同班同學嗎?”
她一點也不記得有這麼一號人。
“同班同學。”
沈濯的聲音還是沒有低下去。
晏寧放棄了,回頭看有沒有被發現,見那人正看著他們倆,尷尬地笑笑。
他說:“叫我eric就行。”
“哦哦,eric。”
更尷尬了,晏寧默默鼻尖,擴大了笑容,希望藉此讓自己看起來真誠一點。
eric很健談,聊起來沒完沒了,話題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從桂花蜜汁叉燒聊到了叔本華、黑格爾和陀思妥耶夫斯基。
拜託,大家是法學院的學生,不是文學院……
晏寧聽的走神,腦中一片空白,一句話也沒聽進去,偏她不是掃興的性子,偶爾嗯嗯啊啊地附和兩句,這讓eric更滔滔不絕起來。
這是她遇到的第數不清個試圖用哲學來和她搭訕的男生。
她自己有時候也挺不明白的,難道她長得看起來很像喜歡哲學的樣子嗎?
沈濯聽了半天和尚唸經,受不了了,曲指彈晏寧腦蹦兒:“回回神。”
晏寧正聽的昏昏欲睡,一個激靈,也沒想到走神被戳穿,不好意思地朝eric笑了笑,見他一臉震驚,乾脆破罐子破摔:“你說那個,什麼什麼司機?”
氣氛凝固了。
eric的臉色不太好看,嘴角抽了抽,似乎想扯出一個得體的微笑:“……陀思妥耶夫斯基。”
“哦哦,陀思妥耶夫斯基。這名跟念繞口令似的。”晏寧長長的、濃密又捲翹的睫毛眨了幾下,十分真誠地問:“他是幹什麼的呀,計程車司機嗎?”
eric一臉失落地走了,留下晏寧和沈濯笑歪在椅子裡。
沈濯笑夠了,直起身評價道:“真土,來來回回就那幾句話,也不知道講點新鮮的。”
“你還說呢。”晏寧說,“人家說不定回去想,這女人看起來挺正常的,沒想到是個腦子不好的。”
“他才腦子不好,都那麼明顯不認識他了,還聊起來沒完。”沈濯俯身過來,遮住一小片光,“別動。”
“怎麼了?”
晏寧真的沒動,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聽話。
有根睫毛落在眼瞼下,沈濯手心託著她的臉,拇指指腹擦了兩下:“睫毛掉了。”
那塊面板被磨得發燙。
沈濯看了眼指腹,隨口說:“你沒化妝啊?”
julia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死直男,不是塗個口紅就叫化妝好麼,你看看她這張臉,比粉底都白,用得著化妝嗎?”
沈濯端詳她。
確實漂亮。
女媧雕刻這張臉時一定十分用心,每一個角度都好看,每一處都漂亮,額頭飽滿,五官精緻,眉目間一抹淡然,是一種有些古典韻味的東方美,偏偏筆鋒濃郁的輪廓又流露出鋒芒,美得那麼鮮明。不笑的時候,冷峻又高貴,笑起來,冰雪消融,那雙眼睛顧盼生輝,藏著連綿不斷的整個春天。
也不怪有人這樣搭訕她。
她漂亮的任何話題都顯得俗氣,只好挑挑揀揀,選些起碼聽起來很唬人的來。
沈濯掀起眼皮,轉向julia,看她像顆閃閃發光的大瓦數電燈泡:“mario今天也在。”
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天沒法聊了,julia白他一眼,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