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說不出口的答案(2 / 3)

白夜語氣溫和,神情卻反而嚴肅。

他直直盯著面前人的眼睛,彷彿要透過那雙漆黑的瞳孔窺探入內心。

“換句話說,當雲草的日子,不好嗎?”

白夜的話彷彿觸發了什麼開關,女孩突然劇烈掙扎起來,要將人耳膜刺穿的尖叫從她的喉嚨裡發出,老禮堂的玻璃在叫聲的共振下碎裂出蜘蛛網狀的紋路。

“你又何必戳穿她的幻想?”

一個身影從黑暗處走出,他站在舞臺之下,仰視著臺上的白夜,仿若在看一出好戲。

“你果然是個瘋子。”

白夜起身,轉頭俯視著臺下的人。

“自相殘殺的戲碼還沒有看膩嗎?”

舞臺上的光束將白夜籠罩住,兩人就這樣靜靜對視著,一上一下,一明一暗。

平衡被那人的輕笑打破,他的語氣隨意,卻又帶著一點傲慢,傲慢到認為世間所有人事物都不足以入他的眼。

“因為最好的演員還沒有上場。”

白夜笑了,笑得一如在澡堂的那個夜晚。

“與虎謀皮可不是什麼好勾當。”

那人點了點頭,輕嘆:“你所尋的自由只不過是一個偽命題。”

白夜沒有說話,兩人就這樣沉默下來,直到女孩的尖叫聲再次劃破寂靜的空氣。

“這是一個不錯的苗子,可惜不好控制。”

那人搖了搖頭,語氣中卻聽不出半點失望。

“但作為你去到他們那裡的投名狀,也算發揮價值了。”

“好人和壞人,自由和禁錮,哪能分得那麼清楚?”

那人隱進了黑暗中,一道“啪嗒”聲傳來,似乎是什麼東西落在地上的聲音。

白夜一隻手撐住舞臺利索跳了下去,拾起了那人留下的東西。

泛著金屬光澤的面具靜靜地躺在白夜的手心,眼睛的位置漆黑無比,好像要將人吞沒進去。

“無聊的把戲。”

白夜輕嗤一聲,將面具甩進了口袋裡。

他雙手插兜,側著身從臺下的角度朝臺上望去。

蠕動的幕布和尖叫的女孩,真是一場鬧劇。

白夜悠悠踱步到舞臺側方,來到升降幕布的地方。

他輕輕拉了拉那根粗長的繩子,一陣厚重的悶響傳來,那因幕布落下而空白的架子上竟緩緩放下了一張完好無損的幕布。

女孩的尖叫音效卡在喉嚨裡,她呆滯地朝後方望去,一排排的大紅花排列整齊,而在第一排的正中,赫然站著她手中那顆心臟的主人。

“不可能……”

女孩撐坐起身,渾渾噩噩地往後退。

舞臺邊緣,她一腳踩空,跌落了下去。

……

無邊際的黑暗襲來,女孩閉上了眼。

“媽媽要走了,以後就讓這個洋娃娃陪你好不好?”

女孩抱著粗糙的洋娃娃,嘶吼著扯住母親的衣角,然而母親拖著行李箱,捂住嘴頭也不回地走了。

關上的房門發出“砰”的巨響,女孩無措地抱緊洋娃娃,成片的黑暗朝她湧來,窒息的感覺扼住了她的咽喉。

大顆大顆的淚滴砸在洋娃娃的身上,濡溼了布料。

女孩牽著洋娃娃的手,嘗試走下床去,然而一落地,她便被人拽住頭髮狠狠摜在地上。

慘白的瓷磚在她的眼前晃啊晃,燈光在她的眼睛裡閃爍成了一圈一圈的光暈,漸漸的,那些光變成了小星星,她能做的只有抱緊懷裡的洋娃娃,然後數著一顆顆星星。

她不知道那是因為被打而導致的視網膜脫離,她只覺得這輩子從沒看過這麼美的幻景。

黑暗再次襲來,女孩蜷在角落,很快連星星也看不見了。

之後的女孩再也不敢踏出黑暗,她規規矩矩地坐在教室的座位上,不和任何人交流,只是抱著洋娃娃。

有一天她讀到了一本詩集,叫飛鳥集。

她突然幻想著,自己能變成一隻小鳥,可是天上的星星太多了,每次她看見星星時,身上就會痛,所以她決定做一隻遊進大海的鳥兒。

女孩有一個難聽的名字,是那個只想要兒子的父親給她的。

她終於叛逆了一回,在作業本的封面寫下了她為自己取的名字。

遊鳥。

洋娃娃的頭髮像一截枯草,遊鳥希望她能得到更多雨水,這樣就能長出更多頭髮。

那就做長進雲裡的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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