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想一下,沒有被迫選擇執行任務的你們,這會兒又會在做什麼?”張兮還真就不是為了讓她們為自己賣命的幹活而做這麼些鋪墊,他知道姚語最擔心的就是她們無法從陰影中走出來。
身體上的雜質已經祛除。
重要的是心病。
心病在很多時候,是比心靈上的傷更加難以治癒的。
她們之所以一直對那件事情無法忘懷,有很大的一個原因,她們繼續在一直想象著能夠有一天再回到大小姐的生活。
正是因為她們這樣的想法,導致她們對陰影的永遠無法釋懷。
作為一名大家閨秀,陰影,將會是她們永遠的汙點,哪怕知曉的人已經全部抹去,哪怕她們的身體恢復如初。
可難保她們夜裡不會做噩夢,不會在與夫君共枕眠的時候回想起不愉快的經歷。
首先,對於陰影,得先去接受。
然後,才能消滅它們。
張家的陰影,黑炎軍團的陰影,張兮當時的年紀根本無法接受,他選擇了走絕路求一個與家人團聚的解脫。
但事實是,他死了,發生的,已經發生過了,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改變,壞人,還依舊會逍遙自在,並且失去了自己這個唯一可能向他們復仇,讓他們在未來的某一天不得安寧的隱患。
讓自己死不了的陰影,最終都會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張兮不是她們,他不知道她們具體經歷了些什麼,他也無法做到換位思考,替她們每一個人想得面面俱到。
他只能分享給她們自己的經驗。
在經歷了很多的苦難不堪之後,他才發現,自己曾經擁有過十年比這整個陽輝大多數人都要幸福的快樂時光。
陽輝的土地上,有太多過的很差的人。
是奴隸,是俘虜,是沒有爹媽被遺棄的孤兒,每天以挑糞水為工作生活了一輩子的老人,世代為奴被主人家弄大了肚子後趕出家門的姑娘,有為了爭一文字應該是勞動所得的工錢卻活活被主人家打死的夥計,這一切的一切,都很現實的在他眼前發生過。
他自己,也經歷過。
有人是幸運的,就會有人是不幸的。
眼睛只願意看到那些幸運的,與那些幸運的進行對比,就會永遠的怨天尤人,覺得自己是不幸的。
眼睛放得開闊,才會知道今天還活著,四肢健全,沒有傷病,還能依靠自己得雙手努力改變命運,獲得更多的自己,有多麼的幸運。
有姑娘順著張兮的話陷入了思考。
“我應該在寫書法。”
有姑娘順著張兮的問題依次答道。
“我應該在彈琴。”
“我應該已經嫁人了,在與我的夫君吟詩作對。”
依舊還保持著一顆天真心態的姑娘並不在少數,經歷過不堪,並不代表著她們不能再保持天真。
這名姑娘遭到了其她姑娘的調笑:“咯咯咯,你才多大啊,就已經想著要嫁人了。”
待姑娘們互相嬉鬧了一會兒,張兮又問道:“那你們今天,在做什麼呢?”
姑娘們想了一會兒,緩緩答道:“我們今天在……這裡啊。”
她們,想要說點自己做了些什麼,除了說自己到了這裡,便沒有其它事情是再好說的了。
收拾行李?整理房屋?
那本就是為了她們夜裡有一個舒適的環境而做的。
整理屋子,大堂。
這些也沒什麼值得提的。
她們會被一起帶過來,給了她們比較優渥的環境,做點以她們身份本就應該是分內的事情,更加就不值一提了。
“一眼能望到頭的人生,真的有意義麼?”
張兮知道自己需要再進一步的與她們進行開導,於是耐心的繼續道:“這裡,是你們以前永遠無法想象過的地方,也是我無法想象能夠來到得,擁有的地方。”
“這一切,都是我用雙手汗水,以至於鮮血來努力打拼出來的。”
“我不知道我繼續努力還會得到更多的什麼。”
“未知的未來,其實並不是我們所想象的可以一眼望到頭的,只要我們稍微加以努力,願意去改變,去嘗試更多的新鮮事物,說不定未來就會有驚喜來到我們的身邊。”
“不可預知的,有驚喜的未來,是不是會比一眼就能望到頭,重複每天一樣生活的未來有意思多了?”
說到這裡,姑娘們都安靜了,眼睛直直的,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