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顧子彥已經把夜宸扶出來，趁著夜色，喊上了林淮幫忙。
顧子彥私心是不希望林淮死的，哪怕知道夜宸的性格本就殺伐果斷。
顧清婉跟上了他們的腳步，涉及到夜宸的事情，林淮做事十分利索，很快就準備好了熱水，按照顧清婉的吩咐將藥熬好了倒入熱水之中。
顧子彥的臥房內，夜宸褪下了上衣，顧清婉拿著那剔骨刀猶豫再三。
“這與你上次不同，你那麼清醒，一定會很疼的，我還不敢把你打昏了，我怕你醒不過來！”
畢竟這整個過程，需要極強的意志力。
顧清婉拿出兩個藥丸遞到夜宸手中：“一個是解毒療傷的，一個是止血固本的，你先都吃下去！”
“嗯！”
夜宸乖乖地將藥丸吃下，顧清婉又遞給他一個竹筒：“若是很疼，你便咬著它就好了！這麼嚴重的傷，確實一點都不丟人！”
“不怕疼！”
夜宸將那竹筒放下，拒絕顧清婉的好意。
顧清婉沉下眸子，有些緊張。
“小姐，別怕！”
夜宸反倒是安慰顧清婉，怕是小姐真的傷到了他的好肉，夜宸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大不了被她刺兩刀，夜宸也不覺得難受到哪裡去。下刀的是顧清婉，就算是亂來他也甘願。
就算是因為毒發變黑的死肉，有些地方連著新肉也是會疼的。
顧清婉還是第一次做那麼細緻而且殘忍的事情，手心出汗卻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顧清婉的動作很快
，用帕子將止血的藥粉敷在了夜宸的傷口上，出乎意料的是夜宸沒有失血過多，比自己想的清醒。
等到傷口的血稍微止住之後，顧清婉示意夜宸可以泡進去了。
“但是，藥汁會滲入傷口，一定會更疼！”
顧清婉說著轉過身去。
“小姐！”
夜宸站在那裡喊了她一聲。
顧清婉皺了皺眉：“還有事情嗎？”
“幫我更衣！我的手沒什麼力氣！”
“不如我喊你手下進來吧！”
顧清婉說話都變得磕磕巴巴。
“醫者父母心！”
他提醒顧清婉。
“而且我的傷勢，不是很想要被
“那喊我哥哥！”
“你哥哥是個外人，他都不算是我的人，萬一……”
“阿宸，我說你那裡那麼多萬一，你什麼都不相信何必留在丞相府呢。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我這裡多方不便嗎！”
她吵架的時候倒是痛快地轉過去了。
“小姐說過，大夫眼中沒有性別。至少我現在是你的病人吧，還是說小姐看我從來都很特別？”
此時，顧清婉更加無言以對了。
她簡直不知道應該說夜宸什麼才好了。
她咬咬牙走過去，拉著他敞開的衣襟，一板一眼地幫他把衣服拖了，一隻手扶著他往早就準備好的藥汁裡面浸去。夜宸也沒有多為難她……
當藥汁順著傷口鑽進面板裡面，夜宸才知道什麼叫做痛不欲生。
他抓住顧清婉手腕的手都跟著緊了緊，顧清婉也眉頭緊
皺，這是她唯一能想出的辦法了。她知道，這對夜宸來說很殘忍，但是因為這奇毒夜宸的傷口，爆裂開來，對於顧清婉來說是最好的時候。傷口長出新肉，藥汁會順著新肉附在整個傷口上。夜宸好好的時候她不能這樣做，不過此時……
夜宸身上畢竟都是傷口，不斷地有血漬滲出來，不嚴重，不過也讓那藥水的顏色變了。
一抹奇異的毒香混著血腥味散發出來。
等到藥浴結束之後，顧清婉實在不方便，才喊了顧子彥和林淮進去，讓夜宸換了乾淨的衣衫之後，她才又給夜宸上了一遍藥。
一夜的折騰，夜宸沒什麼力氣了，上藥之後就沉沉地睡下去了。
顧子彥聽著裡面沒聲音，總是擔心地往裡面看。
眼看著天色泛起了魚肚白，林淮拉住了顧子彥：“主子最忌諱聽牆角的人，別往裡面看了！”
“林淮，我妹妹在裡面，我當然擔心了。怎麼上藥需要一個多時辰這麼久，婉婉還不出來！”
林淮沒好氣地看了顧子彥一眼：“夜宸殿下都傷得那樣重了，半條命都沒了，你難道認為現在主子會對你妹妹做什麼？要做什麼也是你們家這灑脫的三姑娘，她到現在還不出來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