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曾經慢慢積攢起的書社力量,陳緣在花街一帶更是名聲大噪,那裡幾乎所有姑娘都用過她製作出的安心之愛,向她求過醫,這些人組成一股不小的勢力,把她當成領頭人,對她唯命是從。
有些事情來得比前世更快,皇帝聽說了她的名聲,大為不喜。
唯一不一樣的是,這一次她和吳燼學會了安插眼線,所以提早知道了皇帝心思。
很多事人算不如天算,在那之前,她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恰好白青姝的兒子出生沒多久,生了重病,岌岌可危。
大夫說小公子是被人生生扔進冷水中才染上風寒,府中下人還說見到陳緣回府時,抱著小公子將他扔進了水缸。
此事在陳家鬧得沸沸揚揚。
最重要的是,陳緣跪在祠堂前,親口認下所有罪責,請陳政年責罰。
陳政年舉家法棍的手遲遲沒有落下:“陳緣,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我說我討厭白青姝,討厭她的孩子,討厭她搶了我母親的位置,所以要那個孩子死。”
“你不會……”陳政年雙唇慘白,不住地顫抖。
“阿爹從來不瞭解女兒,從你娶她的那一刻開始,我就一直在忍耐,我忍了這麼多年,現在我不想再忍了。”
“你信不信我真的打死你這個逆女?”家法棍懸在頭頂,未有落下。
陳緣叩拜:“阿爹今日要麼打死我,要麼與女兒斷絕關係,從此老死不相往來,禍福不再相依。”
陳政年撐住家法棍站立:“你當真要這麼做?”
“女兒去意已決,請阿爹成全。”
“好,今日我陳政年就和你這個逆女一刀兩斷,從此陳家不再有你這個女兒。”
“謝父親。”
白青姝原本在房中陪孩子,因為孩子生病的事,已是心力交瘁,又聽見下人們在說大小姐的壞話,連聲呵斥。
她來時正聽見兩人要斷絕父女關係,著急撲過來,沒站穩一下子跌倒被陳政年扶住,陳緣伸出的手,默默放下。
“老爺,阿緣絕不會傷害自己的弟弟。”
“青姝,人證物證俱在,更何況她自己也認了,我們就當沒她這個女兒。”
“我不信,她不會的,你不能把她逐出家門。”
陳緣一臉冷漠:“晚娘,你不用為我求情,我從前與你的好只是假裝,其實我……最討厭你。”
“阿緣,別說胡話。”
“你現在哭哭啼啼的樣子,只會讓我覺得虛偽,如果今日你將我留下,我保證你的兒子……下次會在冷水裡待更長時間。”
梆——
那根家法棍還是如願落到陳緣身上,她忍著痛:“請父親寫下斷絕書,與女兒斷絕關係!”
白青姝護著她:“老爺,別打她。”
陳政年取出紙筆要寫斷絕書,白青姝體弱,站不起來,只得跪在地上連聲哀求:“不能寫,陳家得護著她。”
“陳家護不住我。”
白青姝痛心:“護不住也要護!”
陳緣什麼都懂,卻毫無辦法,重重叩首:“阿孃,求你讓女兒去吧。”
白青姝含著淚看她,似是什麼都懂了,哭得愈加厲害:“老爺,她叫我一聲娘,就是我的女兒,我們不能不要她。”
陳政年蒼老的臉上湧出熱淚:“阿緣,非要如此嗎?”
“阿爹,世道不公,女兒不願當軟弱之人,若天地清明,阿緣還是你的女兒。”
“你的決定,為父從來無法改變。”
陳緣拿著斷絕書,又回頭看向至親,白青姝倒在陳政年懷中,哭成淚人。
“阿孃身體不好,早點帶她回去休息吧。”
陳政年閉上眼睛:“好。”
“都城瘟疫,阿爹要注意身體,切莫太過操勞。”
“好。”
陳緣走後,整個陳府的紫藤花盡數枯萎。
……
從陳家出來後,陳緣拿著休書像前世一樣交到吳雲生手中:“爹,這是兒媳寫的休書,與吳燼和離。”
“燼兒就快回來了。”
“爹,如果一切部署得宜,我就還是吳燼的夫人,是您的兒媳,若失敗了,起碼能保全吳家和陳家。”
“我已經替他收過一次和離書,做過一次錯誤的決定,這次……”
陳緣說道:“這次還是一樣,但這次我們還有希望。”
“燼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