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抵著靠背,敞開手臂,努了努下巴示意。
坐上來?!
謝心樹尾音抖如過山車:“坐哪個上?”
“坐我腿上。”楊致晃了晃自己膝蓋,甚至用膝蓋碰了碰近在咫尺的謝心樹的膝蓋,“不然還能坐哪?”
“還是說你想讓我坐你腿上。我也不是不行,就怕等會兒開拍你吃不消。”
吃不消是指謝心樹承不了重嗎。
雖然楊致比他高,骨架比他大。
但是瞧不起誰。
謝心樹沒說出口,最後乾笑兩聲,轉頭向繆思羽求助。
繆思羽用鏡頭擋著自己視線,嘴上道:“楊神說坐那就坐吧。拍完趕緊交差,我快蹲麻了隊長。”
“”
謝心樹只能小心翼翼地往楊致腿上坐。
他雖然會結巴,有時候對上楊致也會怵場,但他不是扭捏的人。
既然答應接代言,配合拍攝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養好車隊,能讓他好好打比賽,一切都不是問題。
小心翼翼是他怕自己壓痛楊致。
然而謝心樹才剛把後背暴露給楊致,就被一隻手繞上腰,感受到生猛的力把他往後帶,謝心樹直接穩穩當當地坐在楊致腿根處,兩條腿搭在楊致大腿上,猝不及防到他一下握住楊致搭在兩側的手臂,穩定自己的身形。
繆思羽此刻盡職盡責當一個話少的攝影師,只專注找角度。
“緊張嗎?”楊致離他近,從背後這麼抱著他,說話的氣流如羽毛撩刮耳廓,溫熱呼吸不疾不徐噴灑在謝心樹脖頸處。
“還好。”謝心樹如同擰緊的螺旋,手不是自己的手,腿也不是自己的腿,除了僵硬坐著他沒任何反應。
楊致只是這麼攬著他,低聲和他說話,分散謝心樹注意力:
“手鍊一直都帶著嗎?”
“洗澡的時候,會解,解下來。”
“你沒有手錶,突然戴上手鍊還習慣嗎?手腕異物感重不重?”
這個問題讓謝心樹愣了下。
他沒想到楊致還會關心這種細枝末節。
不常戴手錶首飾的人即使心血來潮想打扮,想往身上添點銀飾,起初多少會有不適應感,原本空蕩的肌膚長時間被硬質物接觸著,大腦總會有某個位置不斷地顫動,提醒這具身體,身上某處沉甸甸的。
謝心樹一開始也以為自己會不習慣,但結果是,他戴上手鍊沒有任何的不適感,飛速接納這條楊致給的禮物。
“不重。習,習慣的。”謝心樹小聲,“我身上本來也有戴別的鏈子。”
這下輪到楊致怔住。
他尾音微揚,帶了點不自覺的訝然:“身上哪還有鏈?”
謝心樹側了側腦袋,拉開距離,楊致現在說話離他太近。
“就腳踝有,我週歲宴的時候奶奶找人給我打的玉飾,用紅繩串了我的生肖。”
夏天謝心樹在家換中褲居家服的時候,這條生肖結才會顯露出來,這會兒他長褲毛衣,真是遮得嚴嚴實實。
草。
楊致手上力道驟然加緊,手背的青筋一路暴起,如重巒山脈蜿蜒向上,藏匿於衣袖下,他忍不住視線下移,看著懷裡人弧度正好的鎖骨。
萌死了。
謝心樹看不到此刻楊致的眼神,鏡頭卻捕捉到瞬息的變化。
攝影師距離較遠,繆思羽沒聽清他們說了什麼,但見狀手起刀落,咔嚓咔嚓幾聲。
畫面上,楊致低頭看著謝心樹,眼神要怎麼解讀都行,彷彿把留戀,驚訝,帶著侵略性的佔有慾,觸而不可及的幽微情愫,試探著進一步的躊躇,不可名狀的著迷,上癮,憐惜都匯聚在這雙顧盼生輝的黑瞳裡。
這個眼神值得品味的太多,只有相性相通的人能看懂。
“拍好了嗎?”謝心樹打斷一層詭異的寂靜。
繆思羽這才回過神,他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發酸的膝蓋,“嗯,好了,你們可以看看。等會兒月姐下來會取走的。”
他把相機放桌上,幹完活卸下擔子,上樓要去組排位賽。
原本兩人都勤勤懇懇地配合工作,拍完倒是好像都突然不感興趣了似的。
楊致撞上謝心樹無辜的視線,立刻擺擺手,煞有介事拎起外套出門,“稍後發我備份。”
他往自己家浴室走。
謝心樹也沒有久留。
他躲回房間裡,背抵著門,雙手捂著臉,腿軟得差點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