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白子寧,白顏淵又迎來了周衡玉。
近來幾天兩人沒見面,再加上白子寧對周衡玉的懷疑,此時乍一見面,白顏淵忽然覺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了似的。
即使周衡玉有背叛閻摩教的嫌疑,白顏淵也不好把嫌棄與反感當面表現出來,畢竟周衡玉是她從小的玩伴,兩人有著感情基礎,要說一時就讓她立刻斬斷這分感情,她是萬萬做不到的。
白顏淵是個重情的人,這一點她自己知道,如果不是這事是白子寧親口和她說,她都不一定會相信。只是周衡玉是真心待她,就憑他把十分重要的真名告訴了她這一點就能看出來。
而她知道,這幾天教裡的氣氛也不太對,周衡玉是個多精明的人,他不可能感覺不到。楚江王把得來的情報告訴了他們,自然肯定也會與別人說,這些天,只怕周衡玉過得不會太好。
偏偏周衡玉又像沒事人似的,還是老樣子,表情溫溫的,看不出具體的感情來。
他緩緩開口:“蕭淇要來赤月城的訊息你聽說了嗎?”
白顏淵點頭。
“你的身份洩露了。”周衡玉這句不是疑問句,是陳述句。
白顏淵詫異地抬頭看他:“為什麼這麼說?”
“我早同你說過,蕭淇這個人不簡單,他洞察力很強,往往能從一點小事上就找出事情的本質,”周衡玉聲音裡染上幾分怒意,“中原那邊的傳言你也不是沒聽說,我懷疑,那些流言有很大一部分就是他傳出去的。”
白顏淵猛地搖頭:“不可能。”
周衡玉冷笑一聲:“不是他傳出去的還能有誰?那個連環殺人案與閻摩教一點關係都沒有,就只有最後那幾具乾屍的處理手法只有我們的‘溶血散’能夠做到,可是‘溶血散’這種東西閻摩教的人都不是全都知道,一些平民百姓是怎麼知道的?又是哪來的謠言扯上的閻摩教?”
“我記得你同我說過,你與他提過‘溶血散’的事情吧。”
周衡玉的話音剛落,白顏淵只覺得心頭被砸上一記悶錘,這一錘下去,心臟全都化為一團模糊的血肉。
白顏淵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她極力說服著自己該相信蕭淇,而不是聽周衡玉的話,周衡玉對蕭淇本就不是太友善,他的話也不一定就是對的。
可如果周衡玉的話是假的,那中原有關閻摩教的流言又該怎麼解釋?確實周衡玉的說法,按現在來看,是最接近真相的了。
白顏淵搖搖頭:“我確實是同他說過‘溶血散’的事,我極有可能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暴露了身份,但是我相信他的人品,也相信他的處事能力,他嫉惡如仇,但他絕對不會盲目跟風,更不會人云亦云。”
白顏淵話音剛落,周衡玉的神情就有些微妙。
那像是一種失望落寞與怒意混合到一起的矛盾體,他像是早就預料到白顏淵會這麼說又偏偏對這個結果有幾分不甘。
周衡玉深吸幾口氣,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你就那麼相信他?”
白顏淵應得毫不猶豫:“對,我相信他。”
蕭淇是個道士,一襲白衣飄飄欲仙,他堅守道義,品性高潔,他是人性之中光明的那一面,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做出那種背地裡的奸詐陰邪之事?
周衡玉見話題進了死衚衕,便不再說什麼,又囑咐她幾句讓她照顧好自己的話便離開。
待到周衡玉走後,白顏淵滿臉的疑惑,剛才聽他說話的那意思,怎麼好像兩人要分別了似的。
日子平平淡淡地過了半個月。赤月城所有人都知道一場大戰在即,無人敢懈怠,練功無一不更加努力。
誰都知道,這一戰,無可避免,更不能輸。
閻摩教最厲害的是毒功,但並不是所有人都用毒功。閻摩教功夫的最大特點便是集百家之長。十個閻羅王全都有自己的一套功夫,有些是他們在加入閻摩教之前就有的,有些則是在他們加入閻摩教之後在藏書閣裡自學而來的,總之,每個人都有最適合自己的功夫,倒也不是千篇一律的毒功。
就連白顏淵她的毒功都不是純粹的毒功,其中還加入了一些她自創的蠱術。因此若是想從功法上針對閻摩教,那無異於登天之難。
這些天來白顏淵雖是也在刻苦地練著功,但卻總是難於集中精力,心緒不由自主地就往蕭淇那飄過去,猜測他現在到了哪,路好不好走,會不會有盜賊來搶劫,會不會與正道不和,這麼一通想下來,練功的時間也就匆匆流逝了。
她穩穩心神,強迫自己振作起來,可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