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眾人駐紮在了赤月城十里之外的一處平地上。此時蕭淇的房中團團圍滿了人,都是關心他傷勢的盟友。
蕭淇的傷口很深,穿透胸骨,直直從後背刺出。一看周衡玉就是用了死力道,帶著他滿腔的恨意與怒氣。
雖然並沒有人知道他這恨意與怒氣從何而來。
中原眾人面色均十分凝重。雖然習武之人體質要比普通人強上很多,但若是一劍穿了心,那也回天乏術。
還在廣場上的時候,周衡玉就把長劍立刻拔出,鮮血迸濺,連止血的時間都不給,明擺著是要讓他死。
隨隊前來的煉藥門門主一雙眉頭緊緊蹙著,看著躺在床上臉色煞白的蕭淇,束手無策。
徐掌門急得來回踱步:“王門主,清瀟可還有救?”
王門主沉沉地望了蕭淇一眼,低聲嘆息。
“所幸清瀟反應敏捷,在長劍刺來的時候側身躲過了心臟的要害,導致劍路偏了幾分,才保住性命,且他根基深厚,自身的內力精純,避免了鮮血的快速流失。但他的傷口實在太深,止不住血,我雖然隨身帶了許多丹藥,也是幾乎全都用了,但傷口感染,清瀟身上已經開始發熱,若是明日午時無法退熱,我……我也無能為力。”
聽完王門主的話,眾人皆是沉默不語,一股無形之中的壓力掐住了眾人的喉嚨,讓他們絕望切沮喪。
僅僅第一天,不但什麼成果都沒有收到,反而折損了一員大將。各大門派出彩的弟子有千萬個,倒下一批,還會有更多的新鮮血液湧出來,可蕭淇,能夠統領大局,濟世救人,心懷蒼生的清瀟道人,整個中原,只有一個。
眾人眼中皆流淌著一種名為絕望的東西,沉重而壓抑,彷彿接下來便是世界末日。
王門主與徐掌門二人不住地往蕭淇體內輸送內力,以替他續命,然而血勉勉強強止住,可他身上的熱度不降反增,平日清冷淡漠的臉上染著幾抹病態的緋紅,這副模樣,看得眾人心中更是沉重。
徐掌門擦了擦額頭起的虛汗,禮貌地對圍在房中的眾人笑笑:“諸位道友還請先回房裡休息,清瀟這裡有我和王門主照顧就好,病人需要靜養,而且王門主醫術高明,清瀟定是無礙,還請各位放寬心,莫要愁壞自己的身體。”
眾人眸中憂色不減,但既然徐掌門都這麼說了,他們也知道再留下來也是添亂,對蕭淇的恢復也不好,便都沒再說什麼,都回到自己的房中休息去了。
蕭淇是中原的希望,也是這次剿魔行動的領頭人,這裡不能沒有他。
王門主神色凝重,不住地給蕭淇輸送內力,號脈,丹藥就像不要錢一樣喂進蕭淇的嘴裡,徐掌門則在一旁給他換冰袋貼在額頭上,直到後半夜,蕭淇的熱度才稍稍退了一些,但仍比正常人的體溫要高上許多。
王門主長出一口氣,跟徐掌門支會一聲便出去給蕭淇煎藥。
徐掌門點頭答應,王門主便放心出去。
但徐掌門已有些年歲,數日來連續趕路已經讓他筋疲力盡,再加上剛才一直給蕭淇輸送內力,就算他的精神撐得住,可他的身體也不允許。
王門主一走,屋子裡便靜了下來,就這麼一會,徐掌門連打了數個哈欠,便沉沉睡去。
就在這時,窗子外忽然探出一個腦袋。
兩隻小綠豆眼炯炯有神,渾身是暖橙色的絨毛,頭頂上有一隻顏色稍微深一些的冠——肥啾。
肥啾通人性,它在窗邊扒著看了一會,確定沒有人會過來之後,猛地用翅膀推開窗子,直直衝向床上昏迷著的人。
不久之後,王門主端著藥回來,乍一看見昏睡著的徐掌門和空無一人的矮床,手中失力,瓷碗落地,發出一陣脆響。
白顏淵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今天發生了太多事,需要她花時間好好消化消化。
周衡玉背叛閻摩教的事已經是板上釘釘,只是她一點都想不明白周衡玉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閻摩教也是真心待他,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
溶血散外洩,恐怕就是他的手筆,她還記得捉到傅家姐妹的那天,她在人群之中還看見了周衡玉的身影,開始她還以為她看錯了,實則就是他本人。
周衡玉定是在這個連環殺人案之中出了不少力,把閻摩教完全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苦心孤詣在中原把閻摩教妖魔化,傳得滿城風雨,引導正道對閻摩教的厭惡與反感,正道向來對閻摩教不滿,這一次鬧出了這麼大的事,定是要除之而後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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