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沒反應過來,直到最後,大腦皮層傳遞的神經訊號終於讓她的聽覺與神經做出反應,她的臉與耳尖染上了幾抹緋紅,堂堂閻摩教聖女,何時不是伶牙俐齒牙尖嘴利,此時竟然結巴了起來:“你……你,再說一遍!”
蕭淇不顧傷勢,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這個簡單的動作就讓繃帶那裡滲出幾縷淡紅。這嚇了白顏淵一跳,她想出手阻止,可一旦看見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連反射神經都遲鈍了不少。
蕭淇坐起來,許是傷口有些疼,讓他眉頭微皺,可他聲音卻是很穩:“再說幾遍都無妨,蕭某隻想說,蕭某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
白顏淵整個人都僵住,她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蕭淇見白顏淵那副呆樣,卻是嘆氣,準備將事情從頭說起。
中原正道這次來到赤月城,是想將閻摩教一網打盡,閻摩教在中原那邊已經罪無可赦,蕭淇知道這是有人在後方故意推動,所以他心裡起疑,便想趁著“剿魔”這個機會來去閻摩教看一看,順路確定一下自己心中的猜測。
若是真的等到來年海棠花開,他怕他會沒有那個耐心。
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直到他在前廣場看見周衡玉的時候,他對白顏淵的身份就已經有了九成的把握。
等到後來,周衡玉刺中他心口的那一劍,讓他對一切都明白了。
周衡玉就是那個幕後之人,他費盡心力讓態勢發展到這種地步,只為換來中原與閻摩教這一場無可挽回的亂戰。
蕭淇自然知道此時絕對不適宜發生大戰,而且若是真的兩方發生爭鬥,恐怕正中周衡玉的下懷。
本來情勢已經被他帶領得向平和和睦那邊發展,卻不知怎麼回事,彷彿所有人都中了咒一樣,突然就狂暴化了,對,就是狂暴。
心智堅定的,稍微集中精神就能抵禦過去,可若是心智不堅的,就會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本不該發生的亂戰還是發生了,無可避免。
蕭淇相信,這絕對是蓄意而為。周衡玉眼看事情脫離了他的掌控,便用出了其他的手段,讓態勢再次掌握在他的手中。
話說到這,白顏淵點了點頭,蕭淇說的與她從白子寧那裡聽來的完全一致。話畢,蕭淇最後補充了一句:“而且,我來到這裡除了查探情況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目的。”
蕭淇在這裡對自己的稱呼變成了“我”,雖然是很小的改變,但已經能看出他與對話之人的親疏。
“那就是來看你。”
“我從來不覺得我是個多大公無私的人,世人不瞭解我,才會說我一身高潔品性,是什麼中原的救世主,其實都不對,我其實很自私,自私得心裡只能裝下一個人。還記得你叫我在屋頂上喝酒的時候嗎,那時候我就很自私地在想,身邊的這個人,要是個女子多好。”
“結果,如我所願。”
“我想,我上輩子一定是做了不少好事,老天才會如此眷顧我。”
蕭淇的話一句接著一句,白顏淵的臉已經紅得像番茄。
白顏淵又捂住臉,後退兩步,無奈道:“你別說了。”
蕭淇嘴角上翹:“為什麼不讓我說?”
“蕭淇我真是看錯你了。”
聽到這話,蕭淇的臉色有些難看,他目光沉沉,問道:“怎麼?”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心懷蒼生,為天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人,但我沒想到,你竟然……”想了半天,白顏淵也沒想出來一個合適的詞語,只能勉強說道,“你竟然讓我刮目相看。”
說白了,蕭道長那就是個悶騷。
蕭淇低低地笑,白顏淵眼花繚亂,她已經快要被蕭淇的笑容閃瞎眼了。以前她認識的蕭淇,有這麼愛笑的嗎?
而這個時候,肥啾一直探著小腦袋在門外偷聽。
爹地孃親明明都已經相認了,怎麼都還沒恢復記憶?痴妄鏡也沒有動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惜,在他們二人眼裡,肥啾只是一隻普通的鳥。
“白顏淵,你聽見我的話了嗎?”
“啊……啊,哦……”白顏淵臉如火燒。明明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幻想且期盼的,她做夢都不敢想的這一天,竟然就這麼來了,而且來得如此不真實,她真的很怕這只是一個虛幻的夢境,一旦等夢醒來就會消失不見。
緊接著的便是蕭淇一聲低低的嘆息。
“我此生只認定你這一個人,我們沒有過去,但我們可以有一個共同的未來,只要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