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淇的臉色很難看。二人並未多說,把木晨心交代給別人照顧,便由著那位官兵的指引去了發現屍體的地方。
蕭淇將火把湊得離那具屍體近一些,一邊仔細打量著,一邊向旁邊的人詢問:“確定屍體的身份了嗎。”
引蕭淇他們過來的那個官兵眼神躲閃,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蕭淇收回目光,不說話,看官兵那副樣子,就知道那就是沒有確認身份了。
那具屍體與以前發現的乾屍也不同,這副骨架像是剛從鮮血淋漓的血肉之中剝出來的,血還有些熱度,是鮮亮的紅色。
這具乾屍僅僅用乾巴巴的皮包著,連蔽體的衣服都沒有,因此,那些人判斷不出來他的身份也是情有可原。
蕭淇的目光鎖住包住屍體的那層皮,總覺得這層皮似是有些不對勁,很薄,也很乾,與骨架貼合得不是特別緊密,有些怪異。
白顏淵同時也在打量著這具骨架,目光牢牢鎖住了他的左手小指。
這人,小指只有半截。
白顏淵驟然心底一涼,想起前兩天她在張屠戶手上看到的……
“道長,這個人我知道是誰。”
蕭淇轉頭看她,目光似是詢問。
“張屠戶。”
蕭淇看著她:“何以見得?”
“前兩天我跟道長去搜集證據的時候,在攤子上我特意多看了他幾眼,他的左手小指是斷的。”
蕭淇立即把火把湊到張屠戶左手旁邊,一看,果然屍體的左手小指是斷指。
蕭淇深深地看她一眼,眼神十分複雜。白顏淵很不喜歡被人這麼看著,她眨了眨眼,說道:“道長要是不相信可以等明天把證據蒐集齊了再做決定,我也就是隨便一說,算不得數的。”
蕭淇的唇色有些青白,許是他的傷口疼得厲害了,他輕輕搖頭:“蕭某自然是相信白公子,只是今日天色已經太晚,一切都還是等明日再做決斷。”
聽到蕭淇這麼說,白顏淵心裡不由得一鬆,有些欣喜也有些無奈。欣喜蕭淇他這般無條件地信任自己,無奈自己不值得他這般信任。
翌日一大早,白顏淵就跑到隔壁去檢視木晨心的情況。
木晨心的情況真的不是一個“慘”字就能形容的,得用“非常慘”三個字。
她本人現在還是昏迷著的,全身裹著繃帶,有的地方似是傷口沒有清理好,繃帶上還帶著幾縷淺紅的血跡。
白顏淵嘆息,坐在床邊用潤溼的毛巾給她擦臉。值得慶幸的是,她那張臉上倒是一點傷口都沒有,不然要是真的被那喪心病狂的兇手給劃上幾道口子,那她就算被救了回來也要留下心理陰影。
白顏淵坐在一旁托腮看著,這幾十刀,倒是沒有傷到要害,這是最謝天謝地的事了。
門外傳來“叩叩”的敲門聲,僅僅兩聲,敲完之後就再也沒動作,等著裡面人的回應。
白顏淵輕笑,是蕭淇,那個守禮的道士。
“道長,進來吧,木姑娘還沒醒。”
隨後,便聽得“吱呀”一聲,蕭淇邁著規整的步子走了進來。
沒拿拂塵,沒背疏月,右臂上纏著一圈繃帶,上面沒有血跡,想必是已經換過藥的。
白顏淵扭頭看他,蕭淇今天的打扮極為隨意,墨髮斜斜地束成一束,歪歪著側在身前,與他平日的一絲不苟截然相反,這麼一看,竟然有幾分隨性與灑脫。
白顏淵眼睛就像粘在蕭淇身上一樣。
因著今天的打扮,蕭淇平日的冰山臉也有融化的跡象,他掀起眼皮看著她,淡淡開口:“蕭某身上可有不妥之處?”
白顏淵眼珠子都要掉到蕭淇身上了,她自動遮蔽五感,傻嘿嘿地說道:“道長,你真好看。”
蕭淇動了動眼皮,沒說話,他可不準備對白顏淵道謝。
白顏淵是個見好就收的人,見蕭淇不搭理她,便給木晨心蓋好被子,仰頭:“道長,有什麼事嗎。”
蕭淇回答道:“今早張屠戶沒有出現,蕭某派人去調查了,結果是張屠戶昨天收了攤子之後就沒回去。”
白顏淵挑眉。
“他的鄰居都說沒有見到他,因此那具屍體,蕭某以為,就是張屠戶,”說完,他清淺地勾了勾嘴角,“白公子說得是對的。”
白顏淵隨意地擺了擺手:“道長,這件事你沒必要跟我說的……”
“我相信白公子的話,只是最後再確認一下。”
白顏淵哭笑不得,原來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