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顏淵搬來一張凳子坐到床邊,從上往下俯視著宋於若。
不得不說,上天對宋於若的這張臉絕對是厚愛的。精緻彷彿被雕琢過的五官,冷冽犀利,鋒芒畢露,白顏淵雙眼仔仔細細描摹著宋於若的面容,根本不捨得移開眼睛。
白顏淵靠在椅背上,眼神落在宋於若的臉上,神思卻飄到了九霄雲外。
她在這裡過了幾個月,卻一點北煬的訊息都還沒有,而且肥啾也不知去向,上一世好歹還有個小鳳凰陪她,在她孤獨落寞的時候,有個伴,而且北煬也一直都在她的身邊。
這一次,她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就算她做好準備了要完全地融入這個世界,好好享受生活,靜待緣分,但也不能真的太投入,她還記得她的任務是什麼。
只是,他人究竟在哪?
白顏淵不止一次懷疑過蘇世譽就是北煬轉世,可她也不敢太直接地就下定論,她不止一次嘆息,要是肥啾在身邊就好了。可肥啾到底在哪?她有自信痴妄鏡肯定會把肥啾帶過來,可偌大的天玄大陸,該去哪裡找一隻小鳳凰?
“唉……”一想到這些,白顏淵就煩得不行。
也不知是宋於若早就醒過來了,還是白顏淵這聲嘆息吵醒了她,等她意識到天快亮了,低頭看他的時候,宋於若睜著一雙眼睛,悄然無聲地打量著她。
宋於若的眼神很寂靜,像是飄雪的荒原,萬里中央靜立著一棵乾枯老樹那樣,滄桑又孤獨。
白顏淵被那眼神驚住,心底升起一抹惶惶然,強自笑著:“於……於若哥哥?”
宋於若不答,靜靜看著她,眼底像有一口幽深的古井,看向白顏淵的時候,竟多了幾分探究。
白顏淵十分不舒服,她極討厭被人這麼盯著,即使是宋於若也不行,她隨便找了個藉口,揉了揉滿是血絲的眼,說道:“於若哥哥,你醒了我也就放心了,一會我把蘇世譽他們叫來,有事的話你找他們就好。我太困了,撐不住啦,先找個房間休息去了。”
宋於若還是用那種不太善意的眼神看著她,許久,才“嗯”了一聲。
白顏淵幾乎是逃出去的。
見白顏淵跑了出去,宋於若用手撐床,直接就坐了起來,他抬手捂住胸口的傷,嘴裡冷哼一聲。
僅僅一夜,他的傷口竟已結痂……令人驚歎的癒合速度。
他頸項上掛著的似邪吸飽了主人的鬥氣,已陷入沉眠狀態。
宋於若微微闔眸,掩去眼底閃爍的寒芒。
他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幾個誓要取他性命的黑衣人之中有一人,腰間別著的腰牌上,寫有一字:白。
宋於若不是傻子,他仔細想了想,與自己有過瓜葛的人之中,名字有“白”字,姓“白”,綽號之中有“白”的人,都不存在。除了近在眼前的白家。
想到這,宋於若手虛握成拳,抵在唇邊輕輕咳了兩聲,唇角勾著一抹冷漠的笑意。
他記得在昨天那個混亂的場景,自己明明甩開了白顏淵,可白顏淵為什麼會知道他在那而追上來?似邪三個月反噬一次的事他從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可昨天那些黑衣人的圍攻真的只是巧合?實力低微,僅大斗師五階的白崇明為什麼會獨獨在劍道上獨有造詣?當年把他從宋家裡救出來真的是他不忍看故友斷絕後代?那個一人一劍就滅了崇天門的大俠和白崇明有沒有關係?
一連串的疑問全部從宋於若的腦子裡竄了出來,越是想,宋於若越是覺得胸中憤意難抑,拳頭狠狠砸在了床邊,眼瞳的顏色竟是有些泛紫。
白家,希望你們會給我一個完美的交代。
白顏淵從宋於若那裡出來之後,心有餘悸地朝門裡看了一眼,就朝蘇世譽和章雪璟暫時落腳的屋子走去。
剛推開門,兩個少年齊齊朝門口看去,眼中皆是戒備。
這整齊一致的動作讓白顏淵受傷得很。
見來人是白顏淵,蘇世譽才鬆了一口氣,目光變作柔和,推了一把章雪璟,才開口:“阿淵,過來了?”
白顏淵鬱悶無比:“你們怎麼一個個的都這樣,把我當仇人防著。”
蘇世譽淺淺笑著:“哪把你當仇人了?你快來看看剛才我和雪璟我們倆改出來的曲子。”
白顏淵被蘇世譽勾起了好奇心,不住地往章雪璟那邊探頭。
“什麼曲子?你昨天吹的那首能夠迷惑人心的?”
章雪璟擰眉仔細檢查著曲譜,眉頭擰得像個小老頭:“昨天我的那首曲子很不完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