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極其詭異的狀況下,二人都能保持冷靜,若是換做普通的孩童,早就嚇得哭嚎喊叫找父母了。即使是一些成年人,也許都要嚇得抖上幾抖,可這兩個年方十歲的孩童,竟還能如此冷靜自如,足能看出他們的心智絕不一般。
白顏淵還好,活了幾輩子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可蘇世譽,不過才活了十年,就有如此膽識,將來定非池中之物。
白顏淵終於問出心中疑惑:“怎麼回事?”
蘇世譽似乎也有同樣的疑惑,皺眉看著方位儀,半天說不出話來。
就在二人面臨絕望之際,只見方位儀指標暴亂的速度忽然慢了下來,二人均是一喜,開始凝神注視著方位儀的變化。
只見指標最後緩緩停下,方向剛好是前方。
白顏淵抬頭,恰好對上蘇世譽的眼睛,四目相對,均有著相同的疑惑和果決。
“走嗎。”
“走。”
相同的場景再次上演,指標再次暴亂,二人都有了心理準備,抬頭時,周圍果然還是原來的場景。
只是,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在他們重新踏上這塊地面的時候,他們的腳下的土地就像是受到感應一樣,引起了空氣微小的震動,只是這震動太過細小,他們根本無從感知。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二人耐心地等待著指標停下,期間,白顏淵竟還有心情開起了玩笑:“你說這個方位儀會不會指著讓咱們把這十二個方位走個遍?”
蘇世譽知道白顏淵在開玩笑,可他心底真正這麼懷疑過,便一改以前笑嘻嘻的模樣,沉重點頭:“有可能。”
白顏淵:“……”
蘇世譽看著白顏淵,眼中竟現出了與他年齡不符的溫柔笑意:“我猜我們極有可能是誤打誤撞地走入一個困陣,這個陣法雖然對我們並無傷害,但意在困住我們,我想若是走出這個陣法,前邊肯定有什麼厲害的東西在等著。”
白顏淵仔細思索了一會,才順著蘇世譽的話說道:“那我們不斷回到這,就意味著這個地方是我們走入陣法的地方?”
蘇世譽嘻嘻哈哈的:“對,阿淵真聰明!”
白顏淵看著蘇世譽,一陣無語,心裡卻是忍不住暗暗地笑了,果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果然如蘇世譽和白顏淵猜測得那樣,方位儀不斷指引著他們走,竟真的把盤面上指示的十二個方位走了個遍。
蘇世譽一臉幽怨地看著氣喘吁吁的白顏淵:“看吧,阿淵你這個烏鴉嘴,當時你要是說八個方位的話我們就能少走四段路。”
白顏淵走路走得全身痠痛,現在只想一屁股坐地上再也不起來,聽見蘇世譽這麼說,她柳眉立豎,兇巴巴地對他說道:“如果這個真的是我少說幾個就能決定的話那我現在就說‘好了,陣法現在就破了’。”
只見白顏淵話音剛落,二人踏上他們最初入陣的地方。
一瞬間,天旋地轉,可週圍的風聲,鳥兒鳴叫聲登時不見,樹林與泥土地扭曲旋轉,彷彿被一道力量吸住,螺旋旋轉著向高空散去,只見周圍立即亮起點點碎光,漂浮在二人周圍。
蘇世譽促狹地眨眼,笑著看向白顏淵:“你看吧。”
白顏淵此時已經是目瞪口呆,迷茫地眨眨眼,消化許久才接受了這個事實,半晌,才憋出一句:“厲害了……”
白顏淵心裡清楚得很這是個巧合,只不過就在她說話那時她們恰好走完最後一段路程,只是這巧合真的是太巧了,巧得白顏淵呆若木雞。
終於,白顏淵忍不住笑了出來:“噗……”
蘇世譽也笑開,一雙黑得發亮的眸子彎成一個月牙,漂亮極了。
由於元神共鳴,附身在白顏淵身上的宋於若那三分之一的元神感到了愉快,而遠在遺蹟之外的宋於若忽然停下趕路的腳步,手指輕輕點上眉心,眼中的陰霾盪開,唇角輕勾,低低地笑了。
白顏淵與蘇世譽二人抬頭打量著眼前所見。周圍是一塊平坦的土地,而前方則是一座巍峨的高山,高聳入雲,一眼望不見頂,他們正好站在山腳處,更加深切地體會到他們為人的無力與脆弱,與自然萬物相比,他們渺小似蜉蝣,與光陰無窮的天地相比,生命短暫不過朝生暮死。
白顏淵嘆息一聲,卻是想起以前她與北煬的種種。
蘇世譽輕輕拉了一下她的手:“阿淵,在想什麼?”
白顏淵立即回神:“沒,只是有些想回家了。”
蘇世譽看她一眼,自然知道她這是在隨意找個理由搪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