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刀落間是道人飛出去的頭顱和噴湧出的鮮血。
心臟彷彿被重重碾過。
“將軍!”
陸熠聽到一聲驚呼,眼前的一片血紅褪去,他看到面前想要上前扶住他的十七,還有腳下一小灘暗紅色的血跡。
口腔中血腥的氣味濃郁。
青黛和紫蘇都驚駭的望著他。
連毒醫都露出詫異表情。
他吐血了。
“你這是急火攻心?就算不曾聽過我師父名號,也不至於此吧。”毒醫嘖嘖感嘆。
陸熠垂下眼,抬手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無視那種心臟像是裂開似的不適,看向毒醫啞聲道,“沒有別的辦法嗎?你再想想。”
“老夫說過,真不知道了。也許確實也還有別的辦法,那肯定也是和巫蠱之術有關,這方面老夫根本不懂,啊,不過你可以找到那個給他下毒之人,問一問嘛。”
青黛已經絕望得快要站不住,嗚嗚哭著道,“根本就不知道是誰給殿下下這樣的毒手,您也說殿下活不了三天,嗚……”
紫蘇扶著她,眼睛裡也全是淚。
陸熠卻道,“先生方才說殺了你,他……活不過三天,也就是說,你有辦法讓他多活,是不是?”
毒醫被這幾個人齊齊望著,饒是他自覺經過無數大風大浪,此時也倍感壓力。
“至少在他將死之時,老夫可以吊著他的最後一口氣,給他拖延一段時間。”
但是那也沒什麼意義,這樣吊著就跟活死人無意,且等到最後依舊還是要死的。
何必強行留著不該再活的人受這樣的罪?
就在這時,接收到命令的十一去而復返,手裡還提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
“將軍,人帶來了。”
他把人扔到了地上,那人應該是被打暈的,沒有醒。
紫蘇不認得忽然被抓來的這個人是誰,奇怪的看著,青黛卻皺了皺眉,覺得這人好像有點眼熟。
如果小皇帝在這就認得出來了,這個人,是他一直尊稱為老師的人。
診治的過程其實並沒有很久。
但是陸熠依舊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等毒醫一出來,抬個頭撞見的就是陸熠那雙黑漆漆的眼睛。
其實是個氣場和眼神都很懾人的人,但此時眼睛裡卻流露出一絲焦急和不安。
毒醫挑了挑眉,捋了捋自己的小鬍子,哼了一聲道,“沒救。”
陸熠的眼眸霎時冰封,一身戾氣沖天。
毒醫半點都不帶怕的。
“你就是把老夫殺了,老夫也就這句話,救不了,準備棺材吧。”
錚地一聲。
卻是林執的刀架在了毒醫脖子上。
他的眼神特別兇,手都不用施力,光憑刀身重量就在毒醫頸側壓出一條血痕。
毒醫眉毛抖了抖。
他知道這小子腦袋有點毛病,直來直去,可是真的說砍人就砍人的。
“行吧行吧,也不是說完全就活不了,你這傻子把刀放下,殺了我裡面那個病秧子活不了三天就死了。”
刀背被一根指頭架開了。
林執氣這老頭咒他主子,想給他點教訓的,但是陸熠只用一根指頭就壓住了他的刀,他居然無法寸進。
真的很強。
想和他打!
“先生只要肯救,條件隨便你開。”
陸熠終於開口說話,聲音卻沙啞得有點難聽。
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當聽到‘沒救’兩個字時,他心裡究竟是什麼感受,又費了多大的力氣忍耐住。
“老夫真的救不了。”毒醫又搖頭,“實話跟你們說好了,他得的不是病,而是中的毒。”
十一和十七也守在旁邊的,十一看著自家將軍那眼神隱隱約約透露出被刺激時的瘋狂之色,心裡一揪一揪的,這時候忍不住插嘴,“您不正好就是毒醫?用毒您可是行家啊!”
這句不是很巧妙,明晃晃的吹捧竟然取悅了毒醫。
毒醫捋著自己的小鬍子速度都加快了,有點嘚瑟的模樣,但下一瞬又想起屋內躺著的那位身上棘手的毒,又嘚瑟不起來了。
“確切來說,也不算是毒,算是一種巫毒,而且是早已失傳的巫毒,老夫並不擅巫蠱之術。
那病……”病秧子三個字在被大將軍冷冷看過來時終究還是咽回去了,“那位體內的巫毒已經深入骨髓,年深日久,別說老夫不懂,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