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開口,甚至每一個字,事後繼續回味,總能品出不同的妙意。
正當清衍真人準備開口邀請李常笑下回再來時,青牛宮前的大片空地忽然傳來震動。
下一秒,陣陣驚呼響起。
數百名道宗弟子出現在眼前,他們頭髮披散,衣衫凌亂,看上去很是狼狽,彷彿有什麼恐怖的生物在後面追趕,一個個跟逃命似的。
看到這一幕,清衍真人的臉“唰”地一下就黑了。
宗門有貴客在,弟子們給他整這麼一個大驚喜,是怕他不夠丟臉麼。
李常笑起初面露玩味。
直到他看見,自家兩丈高的龜龜正像個人一樣直立奔跑,邁著大長龜腿追逐面前的道宗弟子。
李常笑愣住了——
他轉過頭,發現清衍真人恰巧看過來,四目相對,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一個是窘的,一個是丟臉的。
下一秒,二人齊齊咳嗽一聲。
“咳!”
許是咳嗽聲太有標誌性,逃命的道宗弟子和追逐的白龜一同看過來。
見掌教在場,有弟子當場哭了,“師祖,救命啊!”
那弟子是清衍真人的徒孫,未來還有一線機會擔任掌教的。
然而,就是這個掌教候選人,現在竟然毫無形象的放聲哭泣,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
白龜倒是心安理得,甚至還臉不紅心不跳的同李常笑招手,“嗷嗷嗷!(嗨嗨嗨)”
“小五,過來。”李常笑輕聲道。
白龜似乎是察覺到什麼,眨著烏溜溜的大眼睛,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躡手躡腳靠過來。
李常笑看向一旁的清衍真人,面帶歉意,“白龜淘氣,給掌教添了麻煩,貧道須當告罪。”
清衍真人本還在瞪那群不成器的小輩,聽到李常笑開口,大方地擺手:“南華道友別這麼說,是家中徒孫不才,嚇唬一下就丟了膽魄。”
他當然看出來了,白龜沒有任何惡意,當真只是抱著玩鬧的心思。
同時心中大為驚訝,這南華道人的靈寵未免太通人性,不會是白龜修煉成精了吧?
臨安七年,五月
長安方面迅速派出大將軍朱達,兵出河東阻擋袁軍。
同時,一道道聖旨傳至其餘的州郡,再度勒令州牧前來勤王。
半月以後,只有皇甫孝和領著三萬精銳趕來。
益州王府和唐國公府皆稱病推脫,而荊州牧則著應對揚州的威脅,不過還是象徵性派了三千士卒。
……
臨洮城,東山
青牛宮
李常笑與清衍真人坐而論道,一旁的王也則是被道宗弟子領著參觀。
待人走後。
清衍真人指著王也,有些難以置信:“南華道友,那是……”
他是認識關中王的,而且二人的交情不錯,否則清衍真人也不會千里迢迢前去助戰。
即便王也的打扮和氣質都發生了相當大的變化,但清衍真人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份。
李常笑沒有否認,點頭肯定:“他就是王進。不過發生了少許意外,忘卻前塵往事。”
說罷,他從懷裡取出一塊黑色石子,是當初造物之水凝結成那一塊。
黑色石子拿出的那一刻,整個青牛宮都開始震動了起來,彷彿下一秒就要坍塌了。
清衍真人神色大變,連忙抽出拂塵,甩出一擊道印。
道印落在石子上,立即將溢散出的氣息鎮壓。
饒是如此,清衍真人的臉色唰一下慘白起來,是真罡消耗過多所致。
他喘著粗氣問道:“那是什麼。”
李常笑幽幽吐字:“造物之水。”
清衍真人好像是回過味,神情無比凝重:“可是地火風水之‘水’?”
道宗的典籍中有過記載,這四物象徵著創世與寂滅,一個不慎就會給天下帶來災厄,非人力可敵,斷不可令其出世。
李常笑點點頭,一副不要放在心上的模樣。
瞭解經過,清衍真人肅然起敬,“道友仁義,貧道代蒼生謝過。”
說完,他對著李常笑行了一記大禮。
李常笑泰然受之,而後就聽到清衍真人的下一句話。
“南華道友,可是關中王……”
說到這一點,李常笑頓時露出無能為力的表情,解釋道。
“造物二字,是與天地初